学校的楼梯并非很宽阔,两三个人并排就能把路堵住。班主任走在最前面,邹劭跟在最后面。

    目光落在覃谓风后领口的位置,神游天外。

    不知是不是条件反射,看见他的时候感觉康复一年多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连呼吸都不如曾经顺畅。

    他觉得不太舒服。

    刚刚覃谓风一走过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为什么,如今蓦然反应过来。

    他身上没有熟悉的冷香气。

    直观的嗅觉总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人的回忆,比如当时破釜沉舟说出喜欢的时候,情至深处想要碰触的时候,都有丝丝缕缕的香萦绕在舌尖上。

    但香气也最易消散,再不济也会变淡。

    或许是对方突然不喜欢这个味道了,或许是被寝室里其他的香气中和掉了,或许单纯是觉得麻烦。

    邹劭尚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几个人已经走到了教师办公室。班主任在抽屉里翻找片刻说道:“好像有几套卷子今天拿班级里去了,我现在去取一下,你们稍等一下啊。”

    这间并非是集体办公室,只有两个桌位,屋子不大,班主任走后剩下他们两个人,更显狭小。

    邹劭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覃谓风站在办公桌前的背影。对方似是有意站得很远,有意避免和他对视,或者交流。

    目光流连在对方被棉衣裹着的轮廓上,包括发梢和毛领都勾勒得清楚。

    像是看一眼,少一眼。

    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

    “这是那两套卷子,你有空看看。”班主任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覃谓风,“哎,你们两个站这么远干嘛?以前不是认识吗?”

    覃谓风不作声。

    邹劭嘴角扯开一个发紧的笑意,圆场道,“认识的,刚刚打过招呼了。”

    班主任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从桌子上整理出另一打卷子递给邹劭,“那就这些,别回去太晚了,晚上路滑注意安全。”

    三个人在出校门后分手,班主任乘了一辆车,邹劭和覃谓风家都离着不远,而且都要顺路经过一长段距离。

    谁先离开都显得过于刻意,便一前一后地走着。月色在雪面上映出莹白的光,比路旁的黄路灯还要亮眼。

    此情此景过于熟悉,是曾经无数次一起走过的路。

    “糖葫芦嘞,又大又甜的糖葫芦嘞~”

    不远处传来买糖葫芦小车的吆喝声,玻璃柜中还摆着零散几个没卖完的,红艳艳的可人。

    太令人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