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总是让人惬意的不想醒来,我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手机突然响起,一看是柱子打来的。

    我一拍脑袋,居然搞忘了今天柱子要到,说好的要去接他,也没记起要设个闹钟。赶紧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边接电话告诉柱子我马上就到,一边胡乱的穿上衣服,搓了把脸出门就直奔火车站。

    一路上,我脑海中又浮现出老齐的身影,和他脸上那略带失望的表情。老齐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实在是确定不了,更回答不了,最后只得看着他苦笑着离我远去,没有回头。

    其实当老齐问出那句话时,我心里是有一丝触动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对他点头,因为老齐之所以会这样问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好像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心理学家说的,他说不管是在镜子里,还是在照片上,每个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就好比你长时间盯着一个你认识的字来看,慢慢的你会发觉这个字变得有些陌生,然后就会开始怀疑,这个字为什么要这样写?为什么得这样念?为什么会代表这个意思?但是当你把目光移开一会儿后,再来瞥一眼这个字,又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字,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从哲学思维上来讲,也有这种类似现象的描述,可以简单概括为一句话: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

    思绪间火车站已经到了,一看时间还有二十来分钟,于是就在出站口等着柱子,免得待会儿错过了这小子又是一阵叨叨。

    等柱子笑着朝我走来时,我一眼就看见他脖子上挂着的大金链子,晃的人睁不开眼睛。我笑骂柱子这是铺张浪费,钱没弄到几个,还学人家爆发富,简直人模狗样的。柱子嘿嘿直笑,也不反驳我,把大金链子取下来塞进兜里,拉起我就催促道赶紧找个地方填填肚子,说这趟火车上的饭菜太难吃了,还贵的很,根本没吃下什么东西,我让他别抱怨了,就算说破了天也没用,全国的火车餐差不多都这德性,两人边说边离开了车站。

    我们找了家饭馆坐下来吃点东西,还没到饭点,馆子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服务员上完了菜就在收银台玩手机,我和柱子边吃边聊,聊着聊着就聊到老齐身上了。

    我把昨天老齐找我的事情全部给柱子讲了,柱子听完也是惊诧不已,连连咂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不意外,可能谁也不会相信有人能居然能活六百多年,而且还不老。

    柱子喝了口水,然后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就是老齐要找的那个姓肖的人”。我缓缓摇头:“想过,但还是不能确定,也许我在天眼中看到的东西只是个巧合,说不定你去看又会是另外一种结果。不过老齐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找的是谁,我就更不知道了,如果我真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我就只能认命了”。我忽然想起我出生时家里请的那位算命先生说的话,难道老齐就是我在三十岁之前遇到的贵人?唉,太不可思议了。

    我看吃的也差不多了,问柱子那个湖北商人的地址在哪里,迟恐生变,我们得尽快把这事儿给办了。柱子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给我,我感觉有点眼熟,接过来一看,真他娘的见鬼了,居然和林大奎给我的那张名片是一样的,我也掏出另一张名片,反复对比后,确定是一模一样的,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么多年碰到的怪事加起来都没这两天多。

    柱子看我脸色不对,问我什么情况,我将两张名片摆在他面前,把万峰物流公司的情况以及大奎和阿坤来找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柱子听完眯着眼睛说到:“想不到阿英那妹子对你够好的啊,还给你送了这么大份礼物”,我让他别扯淡,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也太巧了,简直比电视剧里面的情节还巧合。柱子正了正色,说万峰物流可能不光是涉及盗墓这一行,也许还在做收古玩的生意,看来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只有找上门去瞧瞧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好奇心愈发强烈了,赶紧结了账,拉起柱子就出了饭馆,事不宜迟,我们得马上赶到武汉,我就要看看那万峰物流公司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为了能尽快赶过去,我们决定破费一次,直接叫了辆的士直奔武汉。在车上我反复叮嘱柱子到时候不要冲动,一切要看我眼色行事,免得又像去八仙酒楼那次吃了大亏,不过我们气势上也不能怂,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柱子拍拍胸脯叫我放心,然后又掏出大金链子挂在脖子上,样子活像个打手,前排的司机大哥一直侧着耳朵,听我们俩一路嘀咕个没完,脸上露出一丝警觉,估计是把我们当成街头混混了。

    一路无话,到了地方后,我刚把车费结了,师傅一脚油门儿就轰出老远,避之不及,我心里好笑,难道我和柱子看起来就真像坏人?

    门口守着的还是那个黄毛,看见我和柱子准备进门,伸手拦住我俩,也不正眼看我们,嚷嚷着要我们出示黄牌子。我说我之前来过,这次就是来找个人,没有黄牌子,黄毛不依,歪着眼睛看向柱子:“那不行,没黄牌子不能进去,赶紧走”。

    我心里起火,这黄毛也太猖獗了,我跟他说话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狗仗人势,柱子一看黄毛说话这么冲,还拿眼睛瞟他,瞬间脸就沉了下来,拳头握握的咔咔直响。我心想不能太冲动,在人家地盘上还是得按人家的规矩来,毕竟我们不是来找茬的,于是把柱子拉住,让黄毛通知一下,就说有一个叫肖东的人来找林大奎和文坤。

    黄毛听后将信将疑的拿出别在腰上的对讲机,转头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招手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估计大奎猜到我要来找他,感觉自己已经先输了一步。柱子进门时还瞪了黄毛一眼,可黄毛还是没瞧我们一眼,目光看着一边,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领着柱子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之前那个办公区,大厅里有几个伙计正在忙着搬东西,大奎手里拿着对讲机,和阿坤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估计他们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我和柱子走到大奎面前,刚想开口发问,却感觉有些被动,好像对方算准了我会找上门来,这样我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决定先问问柱子的事情,于是对大奎说到:“听说我兄弟有两样东西被你们收走了,有这回事吗?”。

    “什么?”,大奎可能没料到我没有问关于父亲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懵,柱子挺起胸膛,耸了耸肩补充到:“就是在成都,王秃子那里收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这下我俩貌似占据了主动权,气势上也高了一截。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好说,好说”,大奎打量着柱子道:“这位兄弟身高体壮,好生威武,今天初次见面,之前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我见大奎说话像打太极一样,不提正事,也怪声怪气的回他道:“哪有你手下的兄弟威武,都不拿正眼瞧人的”。

    大奎一听,立刻明白了我说的是那黄毛,随即赔笑着解释到:“两位兄弟误会了,门口那位兄弟从小就是个斜眼儿,看任何人都是这样的,绝对没有不敬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的,我就说刚才怎么感觉那么别扭,黄毛跟柱子说话,两只眼睛却看着旁边,我跟他说话,他又盯着柱子嚷嚷。现在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就觉得十分滑稽,忍不住的想笑,于是干咳了两声掩饰住想笑的冲动,柱子这家伙却没憋住,在一旁咯咯的笑出了声。

    我心想完了,我俩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一丝威严,瞬间被柱子这一下笑得荡然无存,就像两个傻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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