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夜缓缓睁开眼睛,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他澄净的黑色眸子里,倒映出一双灰色的眼睛。

    锡尔维此刻正紧紧注视着他,大手圈住了他的腰身和双腿。

    “你好啊,小家伙。”

    他双手透过衣物传来的温度不容忽略。或许是想到自己残破的身躯,薛夜垂下眼眸,抿了抿苍白的嘴唇。

    薛夜此刻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时,锡尔维将他抱进了车内,仿佛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薛夜拉住他的袖子,说道:“那个救我的女子……”

    锡尔维回应道:“她是我的下属,身手很好,不用担心。”

    他点点头。然而,锡尔维把他圈入了怀中,大手揉捏着他的腰身,或许是触碰到了他的伤口,薛夜的身体不自主地畏缩了一下。

    锡尔维立即敏锐地意识到了,他掀开他单薄不堪的衣物,露出了底下那伤痕累累的身体。雪白的肌肤上,红肿不堪的鞭痕和淤青是那样触目惊心。

    他羞愧于被人看到这样的伤口,于是想往里退缩。锡尔维捏住他的肩膀,又惊又怒:“这些都是他打的?”

    薛夜点点头,感到难堪又害怕。

    然而锡尔维没有放手,他将手掌上移,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好似在扶平他的伤痛。

    “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都过去了。”

    薛夜想要扯动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然而那个笑却是破碎的,就像他破碎的灵魂。

    他真的能相信眼前的男人吗?和希尔特一样,那也是个强势的Alpha,他该信任他么?

    车门被打开,先前的女子对他们鞠了个躬,便坐上了前排的位置。希尔特淡淡地说道:“走吧,”

    她在驾驶台上输入了指纹口令,设置了下地点,便把座椅挡板升了起来。一些安保人员从大门内冲了出来,却对着他们的车辆犹豫了,站在原地,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银色的车扬长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街道上,不见踪影了。

    路上,薛夜紧绷的神情被锡尔维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所抚慰了,他闭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了锡尔维的府邸,他还是沉睡着,显然先前并没有休息好。于是,来人为他打开车门时,锡尔维将纤弱的Omega抱起,环抱着他走进家中。

    薛夜这一觉睡得很安慰,一夜无梦。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暗红色丝绒中,身上的伤痛消失了,身上的衣物也被换过了,有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房间中,床头柜上的烛台是唯一的光源。暗淡摇曳的灯光中,他对上了一双幽幽凝视着他的灰眸。

    “晚上好。”

    锡尔维愉悦地说道。

    房间很大但不空旷,窗框是黑漆的雕花木头,窗帘是猩红色的丝绒制成的,又大又厚重,遮盖住窗外几乎所有的光线。

    房间是古典繁复的样式,墙上挂着一幅油画,地毯是柔软纤细的纯白兔毛。吊灯的水晶装饰闪着灼眼的彩色,使得烛火的光斑映射在墙上像彩虹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