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个男人,国师回想起男人的心海底针,也没打算那么快就摊牌,要一点一点地来,不然他现在就抽出了自己手里的剑炸子鸡一下,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对,要是被扎一下也也好像能够扮可怜博取一下同情什么得的,说不准就心软了呢……不行不行,且不说这人是江湖人,要是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来,真的给她来了一个对穿,疼的还是她,她可不乐意。

    国师知道现在的沈长昀是已经察觉到自己上当受骗了,衡量了一下是哄还是直接摊牌扮可怜之间哪个能更好一点的效果,最后还是选择了完全伤害身体的方法——以理服人。

    于是她立即安抚道,“谁骗你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一切,虽然我是被豢养在了国师府,但是也不妨碍我从游记里面知道你们沐雪山庄不仅卖刀剑,还走镖,开饭馆,卖玉石……几乎垄断整个江南产业,要是连看书这点自由都没有,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子的话,和自己的父亲沈玉白说的时候是一个模样的。

    这种随意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是京中的大家小姐,反而像是自由自在活在了江湖上的侠女一样,对一切事情都是风轻云淡。

    不知道为什么,沈长昀感觉到仿佛这一刻才真正的认识到国师一样,不似之前的温柔似水,娇弱可爱,眼前的少女眼睛里面像是盛满了天上的星辰,让人沉醉在其间,虽然知道自己关注点不太对,但是这样子的国师还是让人觉得十分耀眼,移不开眼睛。

    像是隔着不同的时空,站在大地之上却徜徉在银河之间,望着那双无神却充满神性的银眸,沈长昀忍不住的就想,说不准有什么隐情呢,“你……”

    装可怜骗人也不是长远之计,国师自己就不是装可怜的料,以后可能还会和沈长昀带待上更长的时间,要想长久的拥有一名保镖,尤其是沈长昀这种古道热肠的保镖,国师深感自己必须要让人家看到自己真诚的一面

    所以国师也不客气的用竹棍敲了敲沈长昀的小腿,没有了平日的客气,只是淡然道,“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但不是这里,现在是占星殿星轨图机关转动更新的时候,地道没人,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先进了地道再说吧,沈少侠。”

    沈长昀看着国师的眼睛,感觉这样子的口气才符合这双出尘的银眸,好像之前的娇弱从不存在一样。

    地道里面没人,并不代表外面没人,沈长昀知道孰轻孰重,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和国师有了交集,要说脱手已经晚了,于是他背起了国师,很快的摸到了地道的入口,然后进了地道。

    地道和上一次进的时候一样,除了冰水的流淌,还有机关转动的轰隆声,借着地道里面用来照亮的夜光珠,沈长昀看见了地底的巨大机关。

    第一次走的时候,路上还没有夜光珠,能看到的也只是道路一边的机关,但是现在整个机关四周的夜光珠都亮了起来,占星殿之下的地下王国这时候才完全的展现在了凡人的面前。

    看着那些机械有条不絮的转动,沈长昀此刻想的全是这些东西和沐雪山庄剑冢的机关比起来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都是谁设计的?”沈长昀不仅喜欢练武,还喜欢研究一些机关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规模的机关,他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兴奋一样,他想知道这是哪位先生做的,他一定要和他秉烛长谈。

    国师趴在了沈长昀的背后,被凉风吹得有些冷,但是听见了沈长昀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就知道了这人对自己的机关感兴趣了。

    她颇有些自豪道,“这些啊……那当然是本座设计的,上一次我们走这条道的时候这些机关正在休眠……就是休息的意思,到了夜晚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放夜光珠,这样来检查的星使才能清楚的知道这些机关的运作正常与否……阿嚏!”

    凉飕飕的寒气吹了过来,很快就能够席卷一个人胸腔的所有温热,国师不会武功,自然不像沈长昀那样寒热不侵,于是很光荣的便打了一个喷嚏。

    听见了少女的打喷嚏的声音,还沉浸在这机关竟然是国师做的震惊中的沈长昀吓了一跳,他把国师放了下来,脱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国师的身上,“冷就说,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这样暖和了些吗?”

    感受着衣服上残留着的温度,国师这时候才露出了真心的笑来,道,“刚刚你不是还在说我在骗你呢吗?这时候又对我好,你消气了?”

    没想到国师还记着地道外的事的沈长昀看着国师那像是抓住了大人小辫子的骄傲样子,忽地就想起了自己的幺弟,那小子也是喜欢这样的。

    想起了自己的幺弟,沈长昀对着国师也硬不起脾气来了,他无奈的拍了拍国师的头,道,“我也没生气,你瞒着目的跟着我出来,是你的自由,又不是害我,我为什么要生气。”

    “哦?”国师抓着手里的竹棍,一边敲打着地面,一边慢慢的往前走动,“躲在阁楼的时候,我见你不跟我说话,还以为你是再跟我置气,原来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