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点点舔舐灯笼摇曳的烛光。

    烛光笼罩中,兀自出现的那个人,本是笑意幽幽。

    但立了一会儿,那个人脸上只剩了阴影。

    笑意最终僵在了脸上,嘴角禁不住往下压。

    来之前,他已经设想过很多跟时蓝重逢的情景。

    貂皮倒真不算什么稀罕物什。

    但他手里拿的白色貂皮,是极难得的一块从头剥到尾的完整的。

    油亮顺滑,千金难求。

    全临渊国也挑不出来五件。

    是他惦记她打喷嚏,误以为她除了忍受刺鼻的香味外,还受了寒,特意带给她的。

    白色貂皮,很衬她的红裙。

    红配白,就像雪地红梅一样惊鸿一瞥,令人感到无比惊艳。

    也许有几分心血来潮吧。

    在她走了之后,他突然生了一二后悔。

    他想看看她穿白色貂皮到底是什么样子。

    鬼使神差的,他便带着白貂皮来找她。

    会不会有几分像他做过无数次的那个梦里勾勒的那道浅浅的影子?

    他反复这样想。

    欲拒还迎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他暗忖着,他算是对她有了一丁点儿兴趣罢。

    以他跟她身份云泥之别,这对她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月夜来看她,就算只是为了解闷去乏,她也总该懂得适可而止,懂得心怀感恩,懂得笑脸相迎。

    他向来自负高蹈。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哪怕出现有人为了她受伤流血这个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