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来了一个新的兼职工,是个沉默寡言的酷哥,如果栗澄是0度的冰的话,那么常子盛就是南极洲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冰原,周身自带寒气附体,连眼刀子都带着冰渣,让人不敢靠近。

    陶稚林已经不下三次和栗澄抱怨不敢和这个新来的同事说话,张经理居然还让他带这个凶得不行的酷哥。

    但尽管如此,新鲜的面孔总是格外受欢迎,客人们很爱调戏这个哑巴帅哥,塞过来的小费都是厚厚一打,这让GT得了红眼病的老员工们忿忿不平,可着劲开始欺负新人,就像当初欺负栗澄那样,有事没事地使绊子恶心人。

    常子盛很高,浓眉大眼,是很好看的单眼皮,只是被略长的额发遮挡住了,看起来显得有些阴郁,瞟过来看人的时候总感觉带着一股子傲气,加上他不爱搭理人的性子,和他说半天话人家屁都不会放一个,显得别人非常热脸贴冷屁股,让人不爽。

    于是,没几天工夫,那些个老油条就成立了一个“受害者同盟”来对抗常子盛。难搞的客人让他去,脏活累活让他上,体力活杂货都推给他,甚至还让他背黑锅。

    那天林凡带着小舟去库房盘点酒水,他在GT干了快5年了,却一直升不上去,表现平平,勉强靠着资历混了个小领班。两人插科打诨,借着盘点之名顺便摸个鱼,抽个烟,只是乐极生悲,小舟失手打破了一瓶成本价快两万的红酒,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大半个月的工资就这样打水漂了。

    “林哥,怎么办啊!”小舟哭嚎道。这瓶红酒售价88888元,就算员工能打个半折也要四万多,他的销售能力一般,也没有栗澄那般好运气,加上小费,一个月努力一点能做个六万多。

    林凡淡定地抽了口烟,“小事儿,你运气好,这个角落的监控昨天刚刚报修,是个死角。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正巧看打那新来的搬酒进来么,只要我们一口咬死进来的时候酒已经掉地上了,张经理自然不会怪到你头上来。”说完,林凡努努嘴,示意小舟往监控那个方向看。

    小舟看了过去,果然发现其他三个角的监控仍然正常运行,只有他们这个角落监控的工作灯暗了下来,于是他心领神会又递了一支烟过去,“还是林哥高明啊,到时候我们就说是上一个离开库房的人打翻的酒,哈哈,早看那个常子盛不顺眼了,都是打工人还偏要装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哥,等下请你吃饭啊,地点你定,3000以内随便吃哈!”

    两人大摇大摆出了库房,还贼喊捉贼地把摔碎那瓶酒报给了张经理。第二天张经理在周例会上直接把人训了一顿。

    “不是我!”常子盛百口莫辩,只阴狠地瞪着小舟和林凡。

    小舟被那眼神煞到了,避开了视线,不敢再与之对视,但一想到罚款,又强撑起腰板,依然坚持之前的说辞。

    “你怎么证明不是你?监控里就你们三人在那个时间段出现过,现在有两个人都证明是你打破了酒,除非你拿出证据,不然责任就得你担着。”张经理并不完全相信林凡和小舟的话,但是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有人得出来承担损失。

    常子盛咬着牙不吭声,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偏偏是那一角的监控坏了,是谁打破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根本不会有人帮他说话。

    “还有你,葡萄!对,说得就是你!叫你带新人,才带了三天就给我闯祸了,你也有责任,罚款你俩一人一半!”

    “啊?!!”陶稚林小脸都皱成一团了,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昨天休息啊!

    “以后橙子你来带常子盛。”

    “哦。”栗澄没回话,陶稚林积极地应了声,祸兮福所倚,至少把这个煞神送走咯。

    张经理气呼呼地走了,但是其实他背过身的时候就舒了口气,只要这口锅有人背又没砸他身上,就万事大吉。

    “小橙子,我好倒霉啊,两万多块血汗钱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我冤枉啊!!”说着小眼神滴溜溜转了几圈看向了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常子盛。

    常子盛看着幽怨的陶稚林,皱了皱眉,刚想说他自己会负责,就听陶稚林旁边那个漂亮得过分的男生开口了,“我们一起平摊吧。”常子盛闻言一愣,他与栗澄接触不多,说过的话不超过5句,听到栗澄要和他们平摊罚款,表情终于有些变动,低头仔细打量起栗澄来。

    “嗨呀,不用啊,你怎么抢着当冤大头呢,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我存了点钱的,大不了这个月笑得再甜些,跑得再勤快些,加班得更久一些!”陶稚林虽然心疼钱,但也不能让小橙子一起背锅。

    “昨天你让我帮忙照看常子盛,是我给忙忘了,这事也有我一份。好了,就这样定了。”栗澄说完便走了。

    常子盛看着栗澄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微光,他暂时还不出钱来,但在心里还是把这个人情记下了。

    当晚栗澄半路收来的徒弟就被麻烦事给缠上了,是一个坐在VIP卡座里的客人,挺年轻的,和一群朋友喝得高了,见到常子盛便移不开目光,拉着人不肯放人离开,叫着要去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