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芝加哥国际机场,一架波音7-400大型客机正等待着它的越洋飞行。

    这个时候只有红眼航班还在飞,停机坪上静悄悄的,一辆摆渡车把乘客们送到了机翼下方。

    “没搞错吧,为什么让我们坐摆渡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登机?”芬格尔大声抱怨,“不是出公差么,怎么是经济舱?就算不能坐头等至少也得是商务啊,我们这可是去为全人类捐躯的!”

    这家伙扛着黑色的大背包,鸡窝头被风吹得更乱,再加上稀疏的胡茬子和唬人的块头,看起来就像产自中东的法外狂徒。

    “据说其他航班的票已经卖完了,所以这是一架夜航包机。”楚子航面色平淡,“能抢到这架飞机的票也不容易了,就这五张票了。”

    “居然没有优先安排给凯撒那组?”芬格尔眼神一亮,有些欣喜,“看来这次我们很受重视啊!”

    “听说凯撒征用了他家里的一架‘湾流’公务机,一个小时前已经起飞了。”

    “这话不应该是咬着牙花子说出来么?亏你看起来也是个富二代,你不为自己是个穷富二代而凯撒是个富富二代而觉得羞耻吗?你甚至没有一点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意识!”芬格尔表情严肃地评论,“我看缺乏这种斗志,我们这一组要输。”

    “我爸爸只是个帮人开车的。”楚子航面无表情地递上登机卡。

    路明非看了眼身边两人,顾谶耳朵里塞了两团纸,显然是在当耳塞用。这家伙身上从不带耳机之类的东西。

    夏弥也一改往日的明媚欢快,此时俏生生地站在顾谶身旁,白衬衣和牛仔裤,长发在夜风中飘舞,有种冷清的破碎感。

    他们都沉默着。

    路明非不知道两人怎么了,或许是因为这次的任务,也或许是新生乍来就要离校去出生入死的彷徨和紧张,就像他去三峡那次一样。

    所以现在芬格尔在插科打诨,他就没有参与进去,尽可能地保持安静。

    乘务员浅笑如花地接过登机卡撕开,把一半递还给回去,“欢迎,新面孔啊。”

    楚子航隔着墨镜和她对视一眼,沉默了几秒钟,“明白了,你好。”

    波音7-400巨大的机舱里座无虚席,这好像是个旅行团的包机,乘客们彼此间都很熟悉,有的聊着天,有的逗弄邻座的孩子,有的则翻阅报刊。

    “座位真窄。”芬格尔一边嘟囔地入座,一边窥视不远处发髻高耸的美女。

    路明非有些惊讶,他从没觉得芬格尔很壮实,这家伙总是穿着件宽松的大衬衫,躬缩着走路,让人觉得他有点病弱。不过塞进经济舱的座位里就能看出,这家伙委实是很大一堆,把座位挤得满满的。

    “看美女,别看我。”芬格尔遮着嘴,声音飘忽。

    路明非心想,要说第一号美女肯定是老顾旁边的长腿学姐,不过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作为经验老道的专员,当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他戴上墨镜,开始观察四周。

    然后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次是直飞,我们会走白令海峡的路线,贴着北极圈,大约十四个小时的航程。”楚子航从背包里翻出几套眼罩和耳塞,“最好睡一觉,落地就要开始工作了。”

    “真是像奶妈一样的关怀和细心!”芬格尔很开心地点赞。

    路明非接过来,麻利地戴好。他觉得如果楚子航是奶妈,那芬格尔就是顶在前排的肉盾,自己肯定是缩在后头的法师。老顾是近战法师,夏弥不太好定位,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