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屁股会拉肚子。”顾谶说。

    本来酝酿了不少措辞的路鸣泽白眼猛翻,“有时候我都怀疑,哥哥跟你才是兄弟。”

    顾谶走过去,拍了拍他戴的熊皮帽,路鸣泽瞥他一眼,把手伸进怀里,“你猜我会不会掏出一条红围巾?”

    “……”顾谶漠无表情地看着他。

    “开个玩笑。”路鸣泽恶劣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扁扁的金属罐,就是电影中常出现的那种,里边必然要盛着烈酒,“三十年陈的麦卡伦威士忌,喝到肚里就像喝进一口火,据说喝了这种酒可以跳进冰海里冬泳。”

    顾谶接过去,喝之前问道:“没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谷嶄

    “不喝还给我!”路鸣泽伸胳膊就要抢,可惜,就算他站起来也够不到。

    顾谶喝了一小口,火辣辣的,热力从胃里散布到全身,暖洋洋的。

    “带我来这,不是让我陪你受冻的吧?”

    “聪明。”路鸣泽笑容淡了淡,“我得休假一段时间了,一个月左右,帮我照看一下哥哥。”

    “你应该更礼貌一点。”顾谶说:“比方说加个‘请’。”

    路鸣泽似笑非笑道:“你不问问我干嘛去吗?”

    顾谶看他一眼,“跟我有关?”

    “那些人发现你了。”路鸣泽说道:“我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

    顾谶沉默片刻,“发现就发现吧。”

    “怎么,视死如归还是想同归于尽?”裹在大衣里的路鸣泽端着海竿,像个蜷缩的笨鹅,“你不是还要等她么,你一旦死了就真的死了,就等不到了。”

    顾谶长长吐出口气,“人总是会死的。”

    没有风,一大团热气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就算你有这个觉悟,‘他们’可还不想死。”路鸣泽冷笑一声,“蝼蚁一般的东西,已经活的够久了,还贪得无厌地想要更多。”

    他咒骂几句,转而平静下来,“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顾谶沉吟道:“你可是孤军奋战的王啊,绝不可能需要别人的帮助,那是怜悯和施舍。”

    路鸣泽呵呵冷笑。

    “好啦,我记得约定。”顾谶将酒罐丢给他。

    “我原谅她了。”路鸣泽喝了口酒,十分不情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