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芬格尔翻了个身,毛腿夹着被子,长长叹了口气。

    客厅里,诺诺轻轻打着酣,微微醉意冲澹了心中的烦扰,睡得正香。

    顾谶撑起柄伞,走出门去。

    ……

    三轮摩托‘突突突’地向前,冲破了狂风暴雨。

    路明非直视前方,昂首挺胸,就像开着法拉利去赴一场约会,车斗里火箭筒冲锋枪应有尽有。

    每个男人都梦想着这样一场约会吧,那一天你终于想明白了,从此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

    “哥哥,你这可真是疯啦。”摩托后座上的人唉声叹气。

    不知道何时,路鸣泽已经坐在他的后座上了,一样的西装革履,打着素白色的领结。

    “你丫免费搭车啊?”路明非连头都懒得回。

    “以奥丁的实力,即使是楚天骄带着这些武器也没有丝毫胜算啦。”路鸣泽把伞举到他的头顶,“哥哥你虽然状态神勇,但实力差距光靠神勇好像是没法弥补的。”

    “说点有用的行吗?”路明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有没有免费的老客户回馈礼包啊?有就拿来用用,没有就麻熘儿滚蛋!”

    还真是哥哥的风格啊,路鸣泽心下竟然喜滋滋的。

    该谁不说,他是有点儿M的。

    他双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在这种要命的关头,不带点礼物都不好意思来见你,Somethingf...50%融合!”

    暖流从他的双手注入路明非的身体,仿佛汹涌的岩浆,全身的神经都在灼痛,脑海深处的混沌像是裂开了口子,光明从裂缝中溢出,仿佛炽白色的海潮。

    如此巨大的痛楚超过了人能忍受的极限,路明非本该痉挛失控,连带着三轮摩托一起翻滚出去,可恰恰相反,他忍住了,于是肌肉力量、神经反应,乃至视觉和听觉都在瞬间提升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雨声在他的耳边原本是连绵的一片,但现在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每滴雨落地的声音,世界在他的感官中仿佛从满是雪花点的黑白小电视变成了极致清晰的巨幕电影。

    路明非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以前这条言灵不是要花1/4的命才能用吗?现在都免费了?”

    “即使这样,你在奥丁的眼里也还是凡人啊。”路鸣泽说:“如果她掷出昆古尼尔,就算是100%融合外加倍数增益都没用。我还是不忍心看着哥哥你死,她要是真丢出那支枪,就呼唤我吧,我试着帮你挡档。”

    路明非低低‘噢’了声。

    “祝你好运,哥哥!”路鸣泽拍拍他的肩膀,表情是他看不到的复杂,“妈的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真是长大了啊,只把我一个人留在小时候...”

    他的话音还在耳畔,而整个人已经被风吹散掉了,好像前一刻那个无比真实的小魔鬼只是烟尘暂时凝聚的。

    雨越来越大了,开始还是千滴万滴,后来就是成片的雨幕。

    世界开始扭曲,风雨声中,婴儿哭泣,有人窃窃私语,树林如无数高举在空中的手掌那样摇摆,群山像是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