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抽一口气,平日里大小姐对着三小姐那样好,三小姐怎的狠的下心?那心真真是石头做的。

    “小桃,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若是污蔑了姑娘,有你好果子吃。”华呈端站在欧阳淮煜身旁,眉头紧皱,双眼紧紧盯着匍匐在地的小丫鬟。

    小桃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三魂丢了六魄,声音颤抖:“王爷明查,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听得那贱婢如此作践她,夏知雪面上无恙只是嘴角的冷笑愈发明显。

    瞧着她依旧泰然自若的端坐一旁,脸色丝毫未变,欧阳淮煜心中赞许,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方能自若。

    “你说,姐姐中毒一事便是我做的龌龊事,”看着旁边这位爷并无开口之意,夏知雪将丝绢儿在手中缠绕几圈,眼中有了嘲讽,开口问道:“自是如此,若我并无做此事,你可认罚?”

    “我……”声音瑟缩,小桃不敢看夏知雪的眼睛,只低着头,蚊子扰人一般:“奴婢认罚。”

    “很好,”夏知雪温和道:“如此,我便安心了。如若你污蔑我,就是污蔑侯府,污蔑我爹爹,便是说我爹爹管教不严,使得我视人命如草芥,是个不折不扣的伪人!”说到后半段,语气一变,将丝绢儿狠狠一甩,一巴掌拍在梨花凳子边的茶几上,神情肃穆。

    姑娘好口才,三两句就给小桃冠上这样的罪名。下头跪着的丫头婆子厨子心中一惊,又是赞赏的。若是旁的姑娘如此,怕是早就哭天喊地嚷嚷着被小人陷害,不愧是侯府出来的人,魄力是有的。

    小桃刚收了啜泣,这下又被吓得哭出声:“不敢,奴婢万万不敢。”

    “姑娘,”荷花从西边回廊处小步走过来,手里拿着新灌好的汤婆子,外头套着金丝镶边的蔷薇刺绣套,递给夏知雪:“外头风大,天寒,奴婢适才去给姑娘灌了新的汤婆子,快些拿着暖暖手。”说着从她手中拿过半凉的,一只手不经意在夏知雪手背上轻拍两下。

    夏知雪见着荷花才温和了神色,淡笑着点点头。

    “王爷,”小桃鼓足勇气再次开口:“奴婢真的不曾说一句瞎话,三小姐那时候手中还握着半包,不信您大可以搜啊。”

    荷花三步并作两步大步上前,一巴掌招呼上去:“放肆!姑娘何等尊贵,轮得到你这个小贱蹄子作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是不配!”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小桃左半边脸即刻肿胀起来。

    “荷花。”夏知雪声音慵懒:“这是王府,咱们是外来客,莫要逾越了。”

    欧阳淮煜这下听懂她言下之意了,不过说是她是外来客,在这里总是没得地位的,受了委屈也要忍着,不似在侯府,主子总是向着自家人的。

    “什么外来客不外来客,”欧阳淮煜剑眉一挑:“你我都是家生父母养的,没得谁比谁尊贵。”

    这话即是说给夏知雪听,也是说给底下人的,莫要总想着自己是王府的奴才,比外人高上一等,苛待了谁去。

    此话一出,底下以往对着夏知雪不是太尊敬的几个人慌了神色,把头低的更深,只想着王爷莫要追究便好。

    “王爷,”小桃时刻记着夏知秋交给她的任务:“奴婢不敢说谎。”

    “不敢说谎?没得诓骗主子?”荷花冷哼一声有王爷方才那句话便壮了胆:“你也不怕惊动老天爷,天打五雷轰。”

    “荷花姐姐,没得说话这样难听,”都是做奴才的,凭什么你颐指气使,小桃刚地了她一巴掌,现下左脸还隐隐发痛,心中不免生了怨气:“奴婢不过与王爷说了所见之事,竟遭你这样作践,小桃知道你现下得了姑娘的宠爱,可也不能如此泼辣,当着王爷的面,也敢如此?”

    不愧是那房里的丫鬟,将她主子颠倒黑白的功夫学了个十足十。夏知雪心中冷哼,素手捂着汤婆子,一直肩膀微微靠着身后的墙壁,嘴角微勾:“王爷怎么看?”

    不论她们闹得多么厉害,正经主子在这儿呢,他不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