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雪已经很久没有睡得那么安稳,次日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将整个宅子晒得暖洋洋。

    欧阳淮煜坐在她旁边,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小酣,一夜不眠,他的精神颓唐。

    听见床上的动静,欧阳淮煜侧目:“终于肯醒了?”

    “唔。”夏知雪慢吞吞地从塌上起来,看着欧阳淮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到午饭的点了。”欧阳淮煜随口回答,“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昂。”夏知雪点点头,压根不知道欧阳淮煜这厮今个火气为什么那么大。

    欧阳淮煜继续小酣,夏知雪则坐在他的旁边,睡眼朦胧,不足够清醒。

    她隐约之间听到欧阳淮煜抱怨:“昨天把你背回来,走了一夜的路,我脚底今天已经磨出泡了。”

    夏知雪一个机灵,瞪大了眼:“淮煜背着我走了一夜?”

    “不然呢?”欧阳淮煜瘪嘴,佯装生气地瞪她一眼,“除了我谁还有那么好的心思。”

    夏知雪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试图把欧阳淮煜的脚从长靴中扯出来,可欧阳淮煜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别扭,跟她赌气似的,一动不动。

    夏知雪的心软成一摊浆糊,好声好气道:“乖,把脚给我伸出来看看,这不都冒泡了嘛,再藏着掖着没准就更严重了。”

    “不要……”欧阳淮煜吞吞吐吐的,一大男人露脚算是什么事儿,何况是在自己喜欢的姑娘前头。

    别扭的心思夏知雪看不出来,全当做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说:“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背我回来?”

    花灯节的城北一向热闹,一些为了等生意的车夫能熬到天亮,根本不存在找不到车一类的事儿。

    “因为你一直都缠着我。”欧阳淮煜一脸笃定,“昨天晚上我是想要把你放下来,可你一直扯着我的衣服,一上马车上又大喊大叫……”

    他的眼神中带着同情:“我沿途遇上的车夫见着你都得问几句,是不是那里出了问题。”欧阳淮煜的手指着脑袋。

    他每说一句,夏知雪的脑袋就低下一份,她浑然不知自己在睡着之后还能那么闹腾。

    直到现在给欧阳淮煜讲了那么几句,一张脸红得跟天边的晚霞似的,透露出淡淡的诱惑。

    “对不起。”夏知雪说,她掰着手指,满脸为难,“我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也会闹。”

    “那现在知道了?”欧阳淮煜眼角含笑,他忽然淡声,“都是用来骗你的,想不到你这也信。”

    夏知雪:“……”

    夏成道回到府中,想起今天的那一幕,牙齿咬着差点没有崩断。

    明茹走后这一天天的是越来越不顺利,先是在赌坊输钱,再是被那女人当着一众人的面狠狠羞辱……

    夏怀青春风得意马蹄疾,在官场上无往不利,隐隐的有超越自己之前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