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非谨匆匆忙忙赶来,战冰看实在找不到人,立刻跳下屋顶,先一步拉住颜非谨。

    “先别去,一会儿再过去。”

    颜非谨握住她的手,问:“出了什么事了?”他的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很可能是被宅子里面的动静吵醒的,战冰给他理好因慌乱而来不及整理好的头发,双手托着柔软的头发,随便挽了个简单的男子发式,用她头上的木簪子给他别上。

    “你先别着急,我早上醒来出去之时,听到门外有水滴声,推开门便看见郭姑娘七窍流血,倒挂在房门上,我上屋顶去看,却没发现此为何人所做。”

    说完,头发基本上也好了。

    那边,郭镜心的尸体被放了下来,被抬到了院子里。

    颜非谨轻轻握住战冰的手,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便抬脚走上前去。

    他是刑部的,对于验尸,虽然不是很精通,但验尸基本的那些也都会,当即伸出手去查看尸体。

    他在尸体上摸摸看看,净手之后,站在离战冰稍远一些的地方,道:“从郭姑娘的尸体来看,她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且是被毒药毒死,七窍流血而亡,可以判定,她死前曾惊醒过激烈挣扎,她指甲缝中还有新鲜的泥土,泥土是湿的,可最近这几日都未曾下雨,周边泥土都是干的,所以我推断,她是被人在有水的地方杀害。”

    战冰主送走上前去,颜非谨似乎想要往后退,战冰心里一暖,又再上前几步:“我之前刀山血雨都过来了,我曾闻过的味道比你身上的那些味道更浓重百倍千倍,再说,我又怎会去嫌弃你。”

    颜非谨听后,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其他人好似玩群聋了就当没听见她这话,副将问战冰:“战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战冰无奈地闭眼,道:“几个人去买一口好的棺材来,将人好好安葬了,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皆不解,战冰却没有解释。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虽有不解,在副将的带领之下,众人立刻散得干干净净。

    陈大夫这会儿才姗姗来迟,看到摆放着的尸体,还吓了一跳,骂骂咧咧道:“这是哪个缺德鬼,大早上的不睡觉,将人家小姑娘毒害了,还死得如此丑,七窍怎么能够用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呢?这些天杀的畜牲,真是越来越缺德了,杀了人还要抛尸到人家宅子里来,这哪里学来的臭毛病。”

    战冰的眼睛立刻看着陈大夫,一把抓住陈大夫的手:“老头儿,你知道郭姑娘中的是什么毒?”

    陈大夫低头看着被战冰抓住的手,不满道:“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战冰松开他的手,着急道:“老头儿,你说这是七窍,七窍又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毒药?”战冰怀疑地看着陈大夫:“你可别告诉我,这又是你创造出来的?”

    陈大夫立刻给了战冰一个白眼,恶声恶气地指着自己的脸:“你看老头子我的审美手如此恶俗的吗?这药用了之后,虽然见效极快,可死相如此难看,且若论效果,又如何能很销魂蚀骨一类的东西相比?”

    战冰那张脸差点儿就要憋不住怒气了,颜非谨赶紧拉着她站在他身后,拱手道:“请问陈大夫,此毒可是只有前朝才有?”

    陈大夫轻飘飘地瞅他一眼,转过头,看着天边,道:“只有前朝才有。”

    那一瞬,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一辈子制造了无数毒药毒虫的老人在想什么。

    拉着战冰的手,两人再次走到郭镜心的面前,两人一起鞠躬,又烧水来给她擦脸,把身上也擦干净了,棺木才刚抬回来。

    前朝如此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的恶意,可杀了郭镜心,难道只是单纯地警告他们?告诉他们,我知道郭镜心是你们安排的人,所以杀了她来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