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不眠不休地折腾了一整夜,送走那个奇奇怪怪的爹后,才睡了堪堪不到两个时辰。

    此后,又争分夺秒地扛了一下午的土,人都给累傻了。

    颜嫣没说话,依旧呆愣愣地趴着。

    阿梧却十分敏锐地发现,窗前那堆土似乎与上午不太一样。

    她犹豫半晌,仍是道了句:“小姐,是我出现幻觉了吗?我怎觉着这堆土变高了呀?”

    这话听得颜嫣眼皮一跳。

    “你自己都知道是幻觉了,土堆好端端的怎么会变高呢?”

    语罢,一把搂住阿梧的肩:“还不快些吃,待会儿又只剩青菜了。”

    和颜嫣一起吃饭,阿梧动作稍慢些便无肉可吃,吓得她连忙往自己碗里夹肉,再也不纠结土堆有没有长高这等无关紧要之事。

    颜嫣是真的累啊,活了两辈子都还从没这么累过,才吃不到两口饭,眼皮都要黏一块去了。

    今晚倒是不用再去踩点,可那个坑还得继续刨。

    颜嫣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还有,阿梧也没她想象中那般好忽悠,种花这个借口怕是用不了几天了,得再想些别的法子来处理新刨出来的土。

    用过晚膳,颜嫣赶紧把阿梧打发走了。

    外衫也来不及脱,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今夜的风格外大,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一同拍打在窗上。

    睡眠向来很浅的颜嫣今晚睡得格外沉,故而,也不曾发觉,就在她倒下不久,床头又凭空多出一人。

    那人就这般不声不响地立于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直至屋外风声与雨声一同停下,他才动了动。

    颜嫣醒来已是三个时辰以后的事。

    恰逢子时,最适合行那些个不便于在人前做的事。

    她摸黑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当双眼彻底适应这片黑暗时,才发现,屋子里又多出一个人。

    接二连三被吓,颜嫣胆子都给练大了。

    她就着月光,细细打量着那个逆光而立的男子。

    尔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诀!”

    这人怕是病得不轻,专挑这种时间往人屋子里钻也不知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