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中之城紫禁城文华殿中,朱由校正舒服的躺在一把躺椅上,几个宫女正在给朱由校轻轻的扇着风,这时魏朝领着孙承宗进来,朱由校见孙承宗进来,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摒退了两旁的宫女,对着孙承宗嘻笑着说道:“孙爱卿好久没有来了,这些天爱卿去辽东巡视,朕可是好久没有听爱卿讲读了,今天要讲些什么给朕听?”

    孙承宗见朱由校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由脸上一松,脸上带着笑意说道:“皇上,微臣今次就讲些辽东的趣闻好了,保准皇上没有听过,皇上听了肯定高兴。”孙承宗那会不知道朱由校的心思,前几日与朱由校密商辽东之事,便知道皇上对辽东甚是关心,今天想知道的定是辽东之事了。

    朱由校听到孙承宗要说辽东趣闻也很是高兴,马上说道:“还是孙爱卿明白朕的心意,朕最关心军事,辽东战事乃是我大明心腹之患,朕要不能做到知己知彼,如何处理辽东之事。今日爱卿定要和我详细讲讲。”

    孙承宗见朱由校这般关心国家大事倒是十分高兴,古时君主大多不喜过问国事,今日朱由校这般勤政也算是国之大幸了,便说道:“皇上,微臣这番巡视辽东可谓是收获颇丰啊,以前总觉得我大明地大物博,幅员辽阔乃是中央之国,可是微臣此去辽东才知道,现今我大明在辽东根本就毫无优势可言,可惜朝中大臣都以为后金不过是一蛮夷小国,根本不懂辽东形势之危,此番下去,辽东必有失。还好皇上圣明。”

    朱由校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对辽东什么都不了解,什么发圣旨都是听了孙承宗的话,自己不过是在上面盖个章而已。不过皇帝本就该如此吧,反正事事都有人干,只要把人分配好,把工作协调好便是个好皇帝,小事自己处理,遇到大事找专家。皇帝就是这般如此,就应该和企业总裁一样。

    便讪讪说道:“都是孙爱卿的意见,朕对辽东也是一事不知,这次多亏了爱卿。倒是说到此事,朕想朝中大事总是些从未出过京的大臣在把持,总觉得有些心虚,不如以后朝中有大事便多找些知实情的来讲讲。总比这帮什么都不懂,只知争权夺势的大臣好。”朱由校说完,看到孙承宗盯着自己发呆,又说道:“孙爱卿,怎么了。”

    孙承宗自己其实是个官场失意人,为官多年,与自己同批的进士早已大多权高位重了,只有自己还是个翰林,不过塞翁失马,鄢知非福。正是如此却当上了帝师,自己突然一下从官场的角落里被一把拉到舞台中央,现在看来皇帝很信任自己,朝中明眼人都知道,他孙承宗进入内阁那是迟早之日,正是如此,孙承宗更想干出一番成就来,要不根本就不可能过庭议这一关,要是过不了庭议,就算皇上钦定那也躲不过御史们的弹劾。

    孙承宗听到朱由校叫他,立刻回过神来,对着朱由校说道:“皇上,微臣这些日子舟车劳顿,有些疲劳,所以适才走神了,皇上恕罪。”

    朱由校一听那知道孙承宗在想什么,还以为孙承宗真的病了,便说道:“爱卿要是真的不舒服,朕就让御医进来给爱卿瞧瞧。”

    孙承宗马上说道:“皇上,不用了,微臣只是有些劳累而已,休息几日便可,还是让微臣给皇上讲讲辽东局势吧。”

    朱由校立刻说道:“开始吧,前日爱卿说的不详细,朕今日想认真听听。”

    孙承宗顿了顿,说道:“微臣开始先说这辽东局势的起源好了,辽东局势到现今有两个因素,一是自然灾害,关外这些年来,连年自然灾害,那些游牧部落为了生存下去就不断的向关内烧杀抢掠,掠夺财富,此为主要原因。二是人祸,我大明自打建国以来就统治辽东,可是我大明却以蛮夷态度对待关外部落,对其横征暴敛,肆意欺压,激起其的强烈反抗。”

    朱由校一听,心中暗骂,原来是这些老祖宗民族关系没有搞好,真是遗祸千年啊,祖宗造孽,儿孙受罪。不过现在辽东问题的根本不是这个,关键还是在自己,对于明这么庞大的帝国来说,只要自己是健康的,后金就跟本没有办法打赢这个战争,可惜现在的明帝国也是满身伤痛,摇摇欲坠的帝国了。

    这时孙承宗又说道:“可是为什么我大明在辽东却是不断战败,却是军备驰废,将士战斗力底下的原因,我大明已是多年未经战火,现今的大明军队已经不是那个宇内无敌的军队了。还有就是将领截留饷银的原因,微臣从辽东回来,略知道辽东情况,国家饷银能有一半进入军士手中的部队那是屈指可数,这样怎么能让军士为国作战呢!”

    朱由校听孙承宗说到这个,便说道:“朕不是已经告诉爱卿,朕准备派最新成立的反腐局去辽东检查将领。”

    孙承宗听完朱由校所说,便笑着说道:“皇上,容微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你经验不足,要是这般事情如此容易,早就解决了,熊廷弼也是个敢做敢为的能臣,可是到了辽东还不是只好姑息养奸。”

    朱由校一听孙承宗这么说,很是奇怪,便问道:“爱卿怎么这么想,朕派杨涟领圣旨去,再命令锦衣卫和东厂配合杨涟,这般已是毫无问题,怎么会不行呢?”

    孙承宗接着又说道:“皇上,这克扣军饷乃是普遍之事,皇上这钦差一派去,定然是要抓几个人头杀杀,如此一来,军中定然会同仇敌忾,一同以军情要挟皇上,我猜只要杨大人一到辽东,辽东必然就有敌寇入侵的军情奏折上呈皇上,这已是军中惯用计策。”

    朱由校一听,原来还是这般复杂,看来自己是想的太简单了,那些军中的老油条要说如此容易解决了,那便就不配到辽东去当官了,朱由校自己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求助孙承宗,于是说道:“既然这般不成,那爱卿定是有些好主意,还请爱卿告诉朕。”

    孙承宗接着说道:“皇上可知,九边一年光是军饷就是将近400万两,这是为何,那便是截留,首先饷银从户部出去,户部当然要截留一下,户部到了兵部,兵部又要截留一下,兵部到了辽东经略,又是一番克扣,再到边镇,再克扣,最后到了统兵大将手中,这里克扣的最严重,真正到了军士手中的却是甚少。”

    朱由校听到这里深有体会,不管钱都是过个人手少一点,心中突然有点感悟,马上说道:“朕突然想到,既然发银子是这般的,那收银子自然也是这样的,应该是这样的,百姓被各个里正盘剥,里正被县府盘剥,县府被布政司盘剥,布政司被各部盘剥,这些到了各个官库又得盘剥一番,再后来就是爱卿所说的了。俗话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孙承宗见到朱由校说出这么深刻的话来,心想这个皇上是个好皇上啊,自己给他卖命也算是值了,于是说道:“以前军中饷银都是直接发到军中,辽东经略只能掌握其中少许,现今皇上只需把饷银尽数压给熊廷弼就可以了,至于他怎么分配就是他的事的,这样等于就给了熊廷弼另外一把尚方宝剑。”

    朱由校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方法的好处,不过又是觉得有些不妥,便问道:“如此可以么,孙爱卿?”朱由校怕熊廷弼手中权利过大,辽东经略总部山海关距离京师仅有200公里,万一熊廷弼谋反,那自己就彻底完蛋了。

    孙承宗自然是知道朱由校想些什么的,也许这就是朱家王朝的特点,多疑。便说道:“皇上不用担心,将在外,就需适当放开,何况熊廷弼微臣是很清楚的,其忠心可嘉,是皇上绝对可以信任之人。”

    朱由校听到孙承宗说这熊廷弼是个很忠心的人便放下心来,要说这边关之事,自己反正不懂,干脆委派个信任的人办就好了,不过自己还是要对其严密监视,权利太大了,不能把宝全部压在一个人身上,看来还是要加强徐光启的新军训练啊。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把辽东托付给熊廷弼了,爱卿还要多多关心辽东局势,过些日子朕会让方从哲增补个大学士,那时朕会让方从哲推选爱卿的,到时朕就爱卿专门负责辽东问题。那样外有熊廷弼,内有爱卿,这辽东也应该安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