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采薇施了一礼,“多谢陆统领理解。”

    汪大夏闻言有些懵:怎么回事?陆英这种比我爹还古板的人怎么可能原谅魏采薇的欺骗?

    他想干什么?莫非……他看上了小寡……不,是魏大夫!

    汪大夏终于转身了,对陆英说道:“陆统领说原谅就原谅,干嘛扯上我?显得陆统领心胸宽广,统领的肚子能撑船,我就是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小人?”

    陆英说道:“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原不原谅是你的事,我原不原谅是我的事情。”

    “你——”汪大夏再次语塞,继被魏采薇伤害之后,他又被“乘虚而入”的陆英给气到了。

    汪大夏对陆英怒目而视,陆英当然不怕他,和他对视。

    自从认识汪大夏,陆英和他无论说什么,最后都是被伶牙俐齿的汪大夏怼到沉默,或者爆发要他滚,从未在口角上占过上风。

    今晚陆英第一次把汪大夏怼到无言以对,顿时觉得好爽快啊!

    汪大夏,你小子也有今天!

    反而是刚刚被所有人针对的魏采薇有了喘息之机,她刚才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得空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

    见识多广的陆炳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抱病连夜审问嫌犯魏采薇,想要逼她坦白来历,事情却突然变成脱缰的野马,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嫌犯自招了伪装寡妇的事实,总算有所突破,一屋子的锦衣卫不继续往下审问,汪大夏和陆英两个怎么还开始内讧了?

    可能我真的老了,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陆炳干咳一声,陆英赶紧挪开目光,关切的问父亲,“你那里不舒服?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您先歇息,明日再——”

    “我没事。”陆炳说道,重新把话题扯回来,指着魏采薇说道:“你的身世太过离奇,空口无凭,户贴倒是真的,但是有可能是被你夺走。你和丁汝夔说的那番话,如果你对真正的魏采薇严刑逼供,也会说出只有父子之间才晓得的私密话。”

    魏采薇忙道:“我不是——”

    陆炳艰难的抬起右手,阻止她自辩,“你在寡妇这件事说了谎,那么你所有的话我们都不能轻易相信,别怪我们多疑。想要证明你就是魏采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铁岭的人来辨认。画像也不靠谱,万一你们长的相似呢?所以在确定你身份之前,你都不能离开锦衣卫衙门半步。”

    魏采薇说道:“那民女的生计怎么办?民女靠行医吃饭,手停口停的,十天半月等得起,若等的太久,京城租金昂贵,民女明年恐怕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陆炳说道:“京城和铁岭有千里之遥,但我已经命人飞鸽传书,要铁岭卫的人不舍昼夜将丁巫带到京城,亲自指认你。你和丁巫一起长大,他不会认错人。最快十天他就来京城了,你等候这段时间,锦衣卫会按照你平日的进账来赔偿损失,不会让你倾家荡产的。”

    魏采薇听说丁巫要来京城,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丁巫可以离开禁锢他的流放之地,来到京城,亲眼看到他的父亲。忧的是上一世丁巫一直在铁岭,直到新帝登基,她和汪大夏帮助丁汝夔翻案,丁巫恢复了自由,才回到京城。

    丁巫是个意外的变数,连魏采薇也不知未来走向如何,只能默默祈祷:应该是好事吧。

    汪大夏一直暗中观察魏采薇,忍不住说道:“丁巫要来京城,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自从得知魏采薇的“亡夫汪二郎”查无此人,汪大夏对丁巫的出现又有了危机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自认被深深伤害过的汪大夏变成了汪大狗,一会咬咬陆英,一会又对千里之外的丁巫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