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下了车,陆炳在车窗说道:“不要熬夜,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又指着汪大夏说道:“你把需要熬夜做的事情交给他去做,他任凭你差遣,他的私房钱在我手里,不敢抗令。”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居然光明正大的双重标准。

    汪大夏不服,“我也长身体,我也不能熬夜。”

    陆炳说道:“你屡次和锦衣卫作对,今天又大闹锦衣卫衙门,还躲在我车底下。锦衣卫不要面子啊,若不让你吃点苦头,以后谁还怕我们?”

    陆英心情大好,对着任人摆布的汪大夏勾了勾手指,“走,去陈家问话。”

    汪大夏惦记着私房钱和自由,恨不得今晚就破案,比陆英还急,说道:

    “陈家绝嗣,就剩下两个寡妇,陈大郎把官奴未婚妻肚子搞大这种丑闻定瞒着亲娘和正头娘子,你能问的出什么来?两个寡妇就能够把你耳朵哭聋了。”

    陆英一噎,问:“你要怎么做?”

    “跟我来。”汪大夏骑马,带着陆英等到到了王恭厂附近的一家澡堂子,叫做华清池。

    此时天已黑了,路上更夫敲响了更鼓,提醒人们立刻回家,宵禁只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

    汪大夏下马,拨开华清池的门帘就要进去。

    “你到澡堂干什么?”陆英问。

    汪大夏说道:‘澡堂的后面是个地下赌坊,有其主必有其仆,陈大郎的书童是这间赌坊的常客,我去抓他问话。这书童打小就跟着陈大郎,形影不离,陈大郎上个厕所他都要负责递纸,何况是搞大女人肚子这种事。”

    果然只有对手才了解对手,汪大夏和陈大郎结仇,却也最了解他。

    陆英在脚步在澡堂门口停滞。

    汪大夏回头,“怎么不走了?地下赌坊人很多,书童看到我估计要跑,我一个人够呛能抓住他。你这是打算当甩手掌柜?”

    陆英把心一横,手一扬,“走!”

    柜台的掌柜正要拉动台下绳索通风报信,汪大夏一把翻过柜台,按住他的手,“锦衣卫办案,只抓一个人,抓了就走。你若报信,我们就把赌场封了。你信不信我?”

    掌柜陪笑道:“我当然相信汪衙内。”

    陆英心道,汪大夏熟悉这里的一切,看来小小年纪,就是赌场常客了。

    “走吧。”汪大夏在前面带路。

    陆英眼观鼻,鼻观心的穿过澡堂,身体僵硬板正的像个木头人。

    汪大夏取笑他,“紧张什么,人家有的你也有。”

    陆英咬牙道:“我嫌他们长的丑!一群歪瓜裂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