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姒鲤以为姜晏也要回房,谁晓得他伸个懒腰,道:“今晚儿便在阿娘这安置。”

    姒鲤:???

    卫澈:???

    侍女:???

    姒鲤几乎以为听错了,这是在发什么疯。小儿子长到十七岁,第一次用要做自己主的语气说话。在这安置又是几个意思?

    她……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卫澈隐隐觉得自己摸着一点姜晏的想法,别有深意看他一眼,母子俩说话,她不欲掺和,若姜晏如她所想那般,倒是特别。

    宴上,卫澈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范城主的大手笔固然惊人,却不如姜晏的无动于衷。

    男人均是见色起意的下半身动物,时有装模作样假装圣贤,内里却谋求更多的人在卫澈眼前蹦跶,故而姜晏的不感兴趣更显难得与真实。本来以为他不好女色,好男色,可是那边厢壮男、俊俏者皆有,姜晏非但没动心,还有些隐隐的嫌弃,卫澈不解。

    卫澈道:“娘子、公子先更衣洗漱,某去查探院中守卫。向先生那边的人也寻他们过来,轮班护卫。”

    向良没参加晚宴,奉姜晏之命安顿带来的护卫。范城主将姒鲤、姜晏拆开安顿,是故向良带一部分人在另一小院。虽说范城主不似有歹意,有歹意对他没好处,然而在别人的地盘,又有姬庆这个隐患,卫澈也觉得不放心,两处护卫合一更好些。

    “我已传令向先生带人过来。”姜晏道。

    他不懂贵族世家的追求是怎么回事,前生不断刷新的社会新闻告诉他:不好落单。不管一个男人说得有多好听,唱得有多美妙,男人总有男人,尤其是有权势的男人,天晓得他们会干出些啥丧心病狂的事。防人之心不可无,姒鲤享受被追求,对范城主一点不当心,可是姜晏不放心。说他PTSD也罢,说他被害妄想也罢,总之,他是不可能让姒鲤一个人的,哪怕有侍女在外也不行。

    这年头,侍女的命不是命,也只有他公子的身份值钱一些。非但他自己硬要和姒鲤一屋,还安排姒弥与夏八娘一屋。夏八娘一个孕妇,本就瞌睡,正迷迷糊糊着,听丈夫这般安排,觉得他小题大做,莫名其妙,抗议了几句,却听姒弥应承下来,愿与夏八娘作伴。当家嫂子开口,丈夫坚持,夏八娘没了反对余地,跺一跺脚自去睡了。

    怕姒弥忧心,姜晏道:“阿嫂不必担心,是我疑神疑鬼。”

    姒弥却说:“阿晏长大了。”

    剩下的话姜晏一字说不出来,只觉得胸腔鼻间百转千回,又堵又酸。

    姒弥又道:“这里有我,你且放心。我会好生照看三娘。”夏八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嫁入姜家,便随了姜晏的排行。

    将人送到门口,姒弥迟疑一会儿方道:“姑母向来心中有数,阿晏不必操心。”

    “我省得,阿嫂早些休息。”

    交待一番,回到姒鲤房间,姒鲤已然洗漱好了,换上就寝的衣衫,不情不愿地看侍女在她睡榻边摆放另一席。十七岁的儿子和亲妈一屋睡太奇怪了好嘛,她又不是七老八十快要死了。睡在外间她还能接受,睡在一间成什么样子。可姜晏到底是公子,让他睡外头也不好。

    那群侍女到底听谁的呀,她没发话要给姜晏摆床铺,这些人自说自话个啥。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姒鲤想不明白,总不至于是担心会招那些少男少女侍寝吧。想到此节,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