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后的雪山隐约露出黑色的轮廓,如一块块黑色皮癣贴在山峰。

    雪山下,剑气吹雪,月光曜然,众人所处,宛若冷酷仙境。

    沉默的黑衣剑修躬下身,单膝落地,将红线从血水中捡起,有些奢侈地用出一个清尘诀,把红线洗干净,收入怀中。

    祝逸轩身形停住,侧身对孔惜霜道:“孔师姐,这是琉璃城的红线?”

    琉璃城的花灯节在修士之间同样出名,更何况他祖上来自琉璃城,就算没有回去过,也能认出这红线。

    孔惜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她是女修,又粗中有细,早就发现另一半红线在凌酒酒手azj上。

    现在红线断了,是不祥之兆——

    凌酒酒也许葬身风雪,或许被项乾罗击杀……再怎么看,她出事的概率都比生还的可性能更大。

    孔惜霜和祝逸轩都明白红线断裂的含义,鹿鹿却不懂,他还举着一双白嫩的小手,全力施为,却只能扬起雪山表面薄薄一层,似给寒夜披上一层朦胧白纱。

    鹿鹿焦急地看向停住的众人,鹿角之上的荧光渐退,灵力即将枯竭,他忍住哭腔道:“别停呀!恩人和大恩人还在下面呢!”

    孔惜霜与祝逸轩为难地对视一眼。

    两人都有一份侠肝义胆,此时看向姬沉,眼中流露出不忍。

    视线中,那个黑衣剑修缓缓站起,他腰背不屈,沉默站直时,如有一座山拔地而起。

    姬沉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似与平时并无差别,周身灵压却重了一重,出奇的苍寒寂寥,令人不敢靠近。

    他淡淡看了鹿鹿一眼。

    鹿鹿并不能懂其中的复杂和沉痛,但还是不可抑制地垮下脸,喃喃道:“姬道友,你怎么这副表情,他们怎么了吗……”

    姬沉又看向雪堆。

    他如此渺小,如同西西弗斯无法推上山峰的那块石头。

    陡然,他右手一阵,清光缠绕黑剑,黑袍无风自动。

    剑影横扫,如雷霆、如潮汐、如一切不可抗的绝对力量,轰然冲向雪堆!

    “她一定活着。”

    众人听到姬沉这样说,理智上觉得毫无道理,心中却被他话语中的笃定说服。

    孔惜霜和祝逸轩咬咬牙,灌注剑气与手掌,雷光电影自剑尖汇聚。

    下一秒,言出法随,雷隐剑气直指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