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午后,鸡头米村家家户户赶着年夜饭,烟囱直冒浓烟。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驶进了鸡头米村,最后停在好贾居士的屋子前。

    前面这驾马车上走下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正是遗风轩的伙计长生,他走到院墙边,道:“师叔祖好,师叔祖家的院墙怎么倒了?”

    好贾居士坐在院中小憩,听见声音后动了动眼皮,没睁开。

    乌鸦下了马车,跨过倒塌的院墙走进院子,他的身后,重山和长生两个少年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开始你一件他一件的搬起千里迢迢运来的年货。

    “师傅,您老人家半年来过的如何?听说您收了个徒弟,师妹她人呢?”乌鸦站在好贾居士身侧,见他闭眼假寐,又道:“师傅,徒儿来时绕道去了江州城,顺带着给您捎了两壶秋露白。”

    好贾居士闻言睁开眼睛,一装装到底的揉揉眼睛,道:““嗯?乌鸦来了?你来看为师心意到了就好,何必破费。”

    乌鸦轻笑。

    “一年回来看师傅一次,怎好空着手。师傅,师妹她去哪儿了?”

    好贾居士道:“我还要问问你,蠢丫头手上那把剑从何得来?她和崔家有什么关系?”

    “师傅说的是青要剑?”

    “没错。”

    乌鸦笑道:“小崔和我说送了把剑给师妹傍身,他没说送的是青要剑。师傅,青要剑时隔四百多年重出江湖,是天意,也是天缘。”

    好贾居士吹了吹胡子,道:“缘?那崔家小子指定眼睛不好。”

    屋子里,两个少年放下年货,四下里瞧了一瞧,对视道:“大变样了!”

    这间屋子不再是方仪初到时的破败脏乱,西边靠墙置了张矮脚竹床,兰花屏风后面是浴桶,竹架上搭着换洗衣裳,屋子打扫的干净,连好贾居士那张床的褥子也浆洗的干净。

    重山走到灶台边,捡了一片盘中吃剩的肉送进嘴里。

    长生问道:“味道怎样?”

    “不怎样。”重山面无表情说完,趁长生不备端起盘子就往门外跑,一边喊道:“师傅尝尝这肉片,师叔的手艺真好。”

    “小屁精--”

    长生后知后觉的攥起拳头追了上去。

    两个少年在院子里追赶打闹,半盘肉片被你争我抢的吃了个光,乌鸦空舔了舔嘴唇,是一片没吃上。少年吃完了肉片才想起炒出这盘肉片的师叔,俩人围在好贾居士跟前问道:

    “师叔祖,师叔人去哪儿了?”

    “对啊,师叔人呢?”

    好贾居士道:“你们的师叔前几日在烟树县那山脚下路见不平拔了剑,杀了三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