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去了,”姜遥下意识地看了在旁边玩球的苏壑一眼,“田甜不就也知道了吗?”

    “这种小问题难道我还解决不了吗?”周灏说这话的语气可以让姜遥脑补出他在那边翻白眼的样子,“就让她先别去看你们排练呗,我随便找几个借口就能把她忽悠走。而且你都多少年没出山了,那些人也不一定认得出你来。”

    “那你打好招呼了陪我过去,”姜遥说,“不想见生人。”

    “行行行。”

    既然姜遥答应了,那“让她不反悔”就是头等大事,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周灏还是忍不住补了句:“真难伺候。”

    女鼓手在力量这方面下的工夫要比男的多出许多,姜遥当初高强度练习的时候手臂和小腿结实了不说,甚至还粗了一圈——不过之后她也做过适当的拉伸,再加上退出乐队之后没再碰过鼓,这些地方也就慢慢恢复得和一般人一样了。

    要是她不主动说,没人会把她和那个突然消失的Adria联系到一起。

    虽然这个“当初”离现在已经有四年了,但姜遥的肌肉记忆却还在。更何况鼓手是一个乐队的灵魂,由她来掌控节奏,配合起来就更加顺利。

    姜遥也不是每天都有空,只断断续续去地下室练了一周,却颇有成效。只要有谱子在,那些曲目对她而言都不算什么难事。

    她偶尔还会来段即兴solo,周灏这种时候就站在台下举着烟跟着节奏摇摆,像是提前感受了一把现场气氛。

    在姜遥敲下镲片宣告结束之后,周灏吹了声口哨,“真不复出啊?”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

    姜遥只是笑,“我现在多跳滚奏的节奏已经很不稳定了,现在练的东西倒还可以,要想达到以前那样的水平没那么简单。再高难度一些的,可能都不如最近冒出来的年轻人。”

    “再加把劲呗,”周灏说,“又不是没基础。”

    “是没热情了。”姜遥语气平淡。

    她看向左手小拇指。

    指关节上的薄茧正好与鼓棒尾端相贴合。

    ——这个茧,四年前还要更厚一些的。

    周灏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又是她“被动”做到最好的一件事,但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当没察觉一般来了句“你是真的难劝”。

    同样一句话,被高懿拿来吐槽了苏壑。

    三秒钟之前,苏壑也对他说了句“我没热情了”,咸鱼般的麻木神情跟姜遥一模一样。

    “区区一双鞋而已,你不能这样,你得支棱起来!”高懿拼了命给苏壑打气。

    苏壑说的没热情只是对音乐节没热情,高懿作为那次盛情邀请他去的人,自然知道原因。

    那时候苏壑还比较天真,没怎么玩过这些花里胡哨的,想做全场最闪亮的星,于是穿了双限量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