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怎么了?”

    “没事没事哈——”季山水偷窥被抓个正着,立即态度端正地打马虎眼准备糊弄过去:“哥你衣领有点皱了,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阿姨说你作息一般很有规律,不像我,熬夜种子选手!其实我以前也不怎么能熬夜的——就是玩上一个游戏,那游戏里的帮会活动每天都要做,还总是赶在国内时间□□点钟,那我没办法嘛,就学会了······”

    “好好开车。”时初叹了口气,拍了拍季山水扎着两只小辫子的脑袋,示意她安静:“刚做了个恶梦,我只是要缓一缓。别担心。”

    “······哦。”季山水咽了咽口水,心想学过心理学的人果然都有点东西,她哥什么都没干,甚至只看了她一眼,就弄清了她话痨的原因并且一秒让她安心。

    后半段路程里季山水都很表现的很娴静,专注地对付路况和方向盘。

    但是午夜的路况好的没法说,季山水看了会儿前后没几辆车的宽阔路面,百无聊赖起来。

    最后终于又把主意打到了时初身上——一向淡然安静看不出波澜的哥哥居然会变得这么丧了,季山水的八卦之魂瞬间被点燃!

    时初藏得这么深——她来的这段时间里完全都没看出来,那肯定是以前发生的事,还是时初半夜都会梦到的伤心事,不得了!

    “哥——”他们坐在候机厅里的时候,季山水忍不住问时初:“我听文森特说你在国内有个演员男朋友,是不是真的啊?!”

    时初刚要回答,视线忽然被电子屏的一个广告片吸引住。

    广告里的男主角出现在冰川末期,从虚空踏着雪花降落,拉近镜头,能看到一朵朵冰花顺着他的皮肤纹路绽放凝聚,最后连睫毛上都沾满冰花,本来闭着眼的男主猛然睁开眼,视线如电光一般,仿佛透过镜头攫住了观众的心。

    他睁眼的一瞬,整个世界的冰川同时“砰”地炸裂,视觉效果燃炸,而那修长的手臂恣意从空中一握的动作,流畅又充满力度,令人只看一眼便印象深的忘不掉。

    时初望着那双眼睛,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猛然跃起的心跳声。

    “哥?你在看什么——哦,那就是一个最近才开始转向投放互联网宣传的古老奢侈品牌子嘛,也没什么啊,我不是选修了个广告视觉设计课嘛,教课的老师超喜欢它,上个月天天拿来剖析一遍,呕,没想到这里都能看到,”季山水捂住自己的眼睛,很明显是不想再看了,但是灵光一现,她忽然想到:“哥,你男朋友该不会就是颜析吧?!”

    时初突然就像被念了咒语一般,心智回笼,眼神黯淡下来,他微微一笑,感觉心脏在慢慢地裂出缝隙,“当然不是。他怎么会有男朋友,明星行程不是都很忙吗。”

    “哎——”季山水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时初态度有点奇怪,但是他又恢复了之前平淡的模样,怎么套都套不出话了。

    等到要登机的时候,季山水死死拉住时初的衣袖不放,时初被她弄得没办法,只好决定谎称自己弄丢了登机牌,他甚至在说话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结果发现登机牌真的消失了——

    “哥?在找什么?登机牌牌?”季山水不怀好意地仰天大笑,举着右手在时初面前晃了晃,极其嚣张讨打:“阿姨早告诉我要提防你临阵逃跑不送我回家,特意教了我一招,你别挣扎了,来,跟妹妹走吧!”

    时初哑然。

    细想起来,好像自从季山水过来住之后,宋南女士就不断旁敲侧击问他什么时候回中国去看看,他也明里暗里拒绝了无数遍——最后还是被坑了。

    “诶呀,走了走了,就当散散心,你越逃避,越不能面对。”

    在安检处拉拉扯扯的最后下场就是,两人被安检人员盯上并教训了一顿,然后被注视着送上飞机。

    期间季山水老老实实。

    时初坐在舷窗附近,感觉莫名魔幻。

    更魔幻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