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过压住射进厕所门口阳光的一众人影,江白莲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指骨发白。

    明白这些人是故意来厕所堵她的,跑也跑不掉。

    进傅予景家做女佣赚钱的事她从未和旁人提起,便是婉拒李缕介绍的学校餐厅服务员工作后也随意扯个谎圆了过去。

    傅斯夷不是个多嘴的人,没可能同陆月八卦这种事。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南秋慈。

    江白莲睫毛不住颤动,牙齿咬过舌尖激起些许疼痛又松开。

    大小姐现在学聪明了些,懂得借刀杀人了。

    心底狠狠默念好几遍这个名字,江白莲背脊绷直贴住身后的门框,声音止不住发颤,“陆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陆月等于疯婆子,任何人都不可以和她放进眼里的男生有异于常人的接触。

    决不能承认,否则曾经那些放学下课被混混堵在小巷欺负的倒霉鬼就是她的下场。

    何况,单凭一句做女佣的话并不能准确判断她们对她和傅予景的关系了解多少。

    陆月拍拍手,鲜红的唇又裂开,“哟,原来认得我呀。”

    细长双眼微微眯成条缝,脑袋些许晃悠,上下打量嘴唇青白小腿偷偷摇晃的江白莲,轻嗤。

    “平心而论,在临危不惧这点上,你还真和南秋慈比不得。”

    “不过也难怪,像你这样的平民自然没法和我们相提并论。”

    “毕竟,你生来就该被我们踩进泥土。”

    说起南秋慈,陆月就恨得牙痒痒。

    好不容易拿钱请到几个据说动手干净利落的混混,结果南秋慈三两下就轻松将人给撂倒了。

    不仅如此,这事还挂贴吧红火了好些日子,称得上人尽皆知。

    虽是校外,但万一闹大挨处罚的还是她,逼得她这段时间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没少受人明里暗地的嘲讽讥笑。

    堪堪拾整好自己准备重新找回场子,又得这么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南秋慈铁了心要跑傅斯夷身旁去混她拦不住,算了。

    可江白莲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居然有胆子住傅予景家去给他当女佣。

    原就是因为身处文三班说不过南秋慈自觉委屈,当下陆月高扬下巴,言语中满怀轻视说她比不过南秋慈,可谓重重踩到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