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章哭丧着脸:“叱云将军、叱云夫人,我们五人都是本本份份的生意人。从来没想过用歪门邪道的办法,赚昧良心的钱。小人知道错了,小人家所有的银子,全投在了沙地上,根本没有能力偿还欠下的高额赌债。请将军帮帮小人们吧,否则,小人和伙伴们,都没有活路了。”

    叱云跃轩摇摇头:“少在本将军面前装可怜。你们若是本本份份,别人就没机会骗你们签下借条了。你们若是单纯欠了赌债,本将军还可依法给你们减免,你们这是给人家签了正儿八经的借条,本将军怎么帮你们?人家拿了借据来,本将军能说那借据是假的吗?”

    邓建章号啕大哭:“叱云将军、夫人,你们要是不帮小人们讨个公道,就是将小人全家往绝路上逼……小人的那几个合作伙伴,也饶不了小人。”

    慕容芷凝道:“邓先生,你先回去吧。你的案子,将军还得调查一番,证明你们确实上了别人的当,才能帮你们追回借条。”

    邓建章不停地磕着头:“将军,那些人威胁小人,拿不出银子,就要伤害小人的家人。小人该死,不该见利忘义,但小人的家人却是无辜的!”

    叱云跃轩站起身:“我华炎朗朗的乾坤,本将军倒是想看看,谁敢在本将军的永宁城,以这样鄙劣的手段敛取钱财?本将军让他有命赚银子,没命花出去。你回去吧,本将军会命人暗中盯着你们几家。有人来讨债,你带他拿着借条,一起来找本将军理论。”

    邓建章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叱云跃轩一把揽过慕容芷凝的细腰,逼视着她:“娘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本将军不在家,娘子也敢私自接案子了?”

    慕容芷凝下巴一扬:“将军不是说,凝儿是永宁城真正的主人吗?作为城主夫人,凝儿难道不该管这事吗?”

    叱云跃轩笑出了声:“好一个城主夫人!本将军是城主大人,凝儿是城主夫人,凝儿在字面上就多了相公一横,强压了相公一头啊!说吧,城主夫人准备怎么断这案子?”

    慕容芷凝坐在桌前,抬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首先,这并非是蹩脚的骗术,而是有人精心设置的圈套。这几个商人,确实是被人以欺诈的手段,或在意识不是很清醒的情况下,自愿写了巨额的借条。将军想想,民间的借贷,除了钱庄,哪里有这么大笔的银子走向?这债主要证明这么大一笔银子的来路,也是不容易的。这么说来,这骗子本身就是个有身份的人,早已规划好了这银子来龙去脉,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行骗。所以,将军如果认为这个案子很简单,那将军就错了。”

    叱云跃轩点着头:“凝儿这么一说,倒让本将军联想起一件事情。图额家族承包了三片沙地,可他们明显不满足,还找过相公几次,说他家沙地太大了,不易管理,怕被人偷采。让相公将唯一那片落在外人手里的沙地收回来,全租给他家,他愿意出高额的费用。”

    慕容芷凝蹙着蛾眉:“如此说来,这个骗局,就有了一个理由充分的动机。这借据并不是冲着这几家人的银子来的,而

    是沙地。

    将军想怎么帮他们?”

    叱云跃轩矫情道:“相公最讨厌的就是在外面寻花问柳,又赌钱的男人。都是自己的贪欲在作怪,那就让他们自己承担后果吧!相公有无数的正事要做,哪有时间管这些破事儿?”

    慕容芷凝两只手抓住叱云跃轩的前襟:“将军明明就是想管闲事,还非要装着不想管的样子。将军矫情的样子,在凝儿眼里,总是那么可爱!”她踮起脚尖,勾住叱云跃轩的脖颈,在他唇瓣上轻咬。

    叱云跃轩半眯着凤目,急忙俯身回应:“相公是看在娘子份上,才帮他们的。若不是娘子,相公就让他们吃些教训。相公有个想法,那图额兄弟既然这么贪婪,那索性把这烫手的山芋,趁机全抛给他们。让这几个商人收回银子,老老实实做别的生意去。”

    慕容芷凝抬头看着叱云跃轩:“原来将军心里早就有主意了,凝儿认为,将军的主意还是挺不错的。既然图额家执意要抢沙地,就让这五个人脱了坑吧!”

    采桑在屋外高声道:“公主、将军,棋落和哥哥回门来了。”

    慕容芷凝忙跑到门外的过道上,往楼下看:“棋落,珩哥,快上来。”

    叱云跃轩也跑到门口,看着迎面走来的靳顼珩,调侃道:“这新郎官果然不一样啊,这神采飞扬的样子。没闪着腰吧?”

    靳顼珩红着脸:“看将军说的,棋落都不好意思了。”他拉着棋落,朝慕容芷凝和叱云跃轩,了个躬,才将手里提的一篮点心,放在屋里的桌上。

    采桑和杨锁儿拉着棋落,去了隔壁房间,两人围着棋落,好奇地问东问西的。

    叱云跃轩生气地冲门口吼了一声:“来了客人,你们茶也不知道上,难道要公主亲自去泡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