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栋拱手道:“将军如此的盛意,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拓跋致的营帐里,元栋坐在桌前,厉声责怪道:“致儿,你怎么如此糊涂?你不是一直爱慕凤仪公主吗?你怎么能让贺兰将军把她抢了去?为父……还希望你能看清形式,利用公主的身份,掌控商夏的局面呢!”

    拓跋致正色道:“父亲大人,正因为孩儿爱慕凤仪公主,所以不忍心利用她!公主她受尽了磨难,贺兰将军能在这个时候,让她脱离苦海、给她温柔的呵护,孩儿真心替她高兴!”

    元栋叹了一声:“致儿,我们的先祖,曾经创造了令我们骄傲的奇迹!我们难道不应该为我们的后代,留下些什么吗?致儿,抛开你对公主的感情不说,商夏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公主的母后和弟弟,仍然被当做人质,被叛贼扣押,你应该让她知道真相,并督促她做出正确的选择才是!”

    拓跋致若有所思,反驳道:“父亲,你从小教导孩儿,要多读圣贤书,要识得礼义廉耻!而你现在,又要孩儿背离初衷,通过为人所不耻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元栋生气地捶了桌面一拳:“迂腐之至、固执之极!首先,商夏已陷入战乱,我元家的目的,首当其冲是平定战乱;再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元家此举,并没有损人利己!致儿,平定商夏后,公主依然能拥有最尊贵的身份!对你而言,不也是个圆满的结果吗?再说了,贺兰将军也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你岂知他追求公主,就没有丝毫不纯的动机?致儿,我们元家的财富,来自于整个家族的支持,这笔财富,是用来完成老祖宗遗训的经费,我们作为元家的嫡长子,不能因为自己的偏执,让整个家族的期待,化为泡影!为父经过几十年的活动,已发展了一个相当庞大的组织,我们的精英,已渗透到商夏的朝庭官员、乃至皇族成员之间,即使没有公主的加持,我元家依然能成就大业!”

    拓跋致绉着眉,声音异常的凄凉:“恭喜父亲大人!父亲就要成就一番伟业了!孩儿不成器,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孩儿不配做父亲的孩子。”

    元栋的口气,瞬间柔和了下来,他叹着气:“致儿,你这是要为了凤仪公主,跟父亲决裂吗?为父就算夺得天下,也会毫不犹豫地交到你手里,为父并没有称帝的野心,为父最大的野心,就是扶你登上帝位!致儿……为父只有你一个儿子!”

    拓跋蓝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营帐外:“哥,父亲真的来了吗?他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竟不先来看看蓝儿?”

    拓跋蓝揭开了帐簾,跑进来一头扎进了元栋怀里:“父亲,蓝儿想你了!”

    元栋慈爱地轻抚着拓跋蓝的后脑,声音微微有些哽咽:“蓝儿乖,为父也想你!为父这么些年,只顾得做自己的事,完全忽略了你们兄妹的感受,为父欠你们兄妹太多了!你大哥,从小又当爹娘、又当哥哥的,把你照顾着,他替为父,承担起了所有的责任!”

    拓跋蓝抬头看着元栋:“父亲在蓝儿心目中,永远是最亲近的人,没有人能取代父

    亲在蓝儿心目中的地位!父亲在外面经商,也是为了让蓝儿和哥哥过上好日子,父亲并不没有亏欠我们兄妹!”

    元栋欣慰地点着头,他的眼里,闪着泪光:“我的蓝儿长大了,也乖巧懂事了!”

    拓跋致把元栋扶到椅子上坐下,亲手泡了一壶好茶:“父亲,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有好好在一起吃顿饭,说说话了!趁着这几天,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他替元栋斟上一杯珍藏的雨前茶。

    元栋优雅地端起茶盏,闭目轻嗅着茶香:“为父这么些年,都忘了茶还能泡出如此的滋味!致儿,你比为父活得通透,为父要向你学习!等商夏的局势稳定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天天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拓跋蓝撒着娇,将头靠在元栋肩上:“蓝儿好想和父亲哥哥整天待在一起,一家人相亲相爱的!父亲,你怎么突然跑到华炎的南疆来了?是特地来寻蓝儿和哥哥的吗?”

    元栋轻抚拓跋蓝脑后的头发:“商夏亡国了,公主的父王被人谋害了,她的母后和弟弟,也失去了消息。为父……是特地来传递消息的!”

    拓跋蓝坐直了身子,她惊得张大了嘴:“天哪!公主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伤心呢?公主怎么会这么命苦啊?这可怎么办啊?”

    拓跋致轻叹连连:“幸好公主失去了记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拓跋蓝眼泪汪汪地道:“公主就算失了忆,她也有权利知道亲人的近况啊!哥,你打算怎么告诉她实情?”

    拓跋致绉着眉:“哥哥还没有想好,究竟要不要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

    元栋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拓跋蓝:“蓝儿,改变你哥哥和公主命运的时候到了,为父正在努力地说服你哥哥,利用我们元家的力量,替公主收复商夏!可你哥哥,十分固执,他认为这种行为,违背了道义!”

    拓跋致轻责道:“父亲……蓝儿的思想还不够成熟,你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她灌输这种观念。”

    拓跋蓝上前抓住拓跋致的胳膊:“哥,我认为父亲说的话,十分在理!况且,蓝儿也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妥!哥,人家贺兰将军都知道,要想尽一切办法,牢牢地把公主留在身边,而你,却总是不争也不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