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着大肚子的沈曼,坐在劳斯拉斯宽敞的后座,空间很充分。

    可,和季寒城隔着一个座椅的距离,实在压抑的厉害。

    无法透气。

    他不必再坐轮椅,修长的腿舒展自若,上半身笔挺颀长,全身散发出猎捕的气息。

    他是危险的。

    沈曼不止一次提醒自己。

    季寒城目光测量两人间隔着的空隙,足以再坐个人,“坐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

    何止吃人,季寒城狠起来,连自己都会后怕吧?

    沈曼对他认知,随着时间和了解程度的加深,越来越接近黑洞。

    越了解,越不了解。

    一只云亭温软的手,隔空握过来,牵住她的,不大的力量,分寸刚好,“今天的新闻,看了?”

    沈曼试着甩开,可他手指一根根卡住她的指缝,粘在上面,“是,受益匪浅,原来真有人卧薪尝胆,实在钦佩!”

    他的腿从残损到康复,其中的百折千回,季寒城不想让沈曼知道。

    她冷嘲热讽的语气,他听得出意思。

    发布会上,他公然告诉所有人,他并不是骨折,更不是残疾。

    这些话,沈曼想必也都看过。

    沈曼对他,本就半信半疑,心存芥蒂,他要是两副面孔,她岂不是更把他当成危险··分子,敬而远之?

    思前想后。

    季寒城意识到,他面对沈曼,总会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这件事,有隐情,如果你信我,我可以解释,如果不信,就算我今天跟你讲一部时间简史,你也半个字不听。”

    他可真会说话。

    信与不信,都是她的错。

    信,是她盲从依赖,对他还有眷恋温柔。

    不信,是她任性自我,对他戴有色眼光。

    沈曼目光从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转移到手边,黑色西装的男子,如画的眉眼,和电子设备上不同,有温度,有感知,有淡淡的龙涎和烟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