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

    没办法,被认定为孱弱到连碗都端不动的沈清棠只能被秦颐搂在怀里,一勺一勺,慢慢地被喂药。

    喝到最后,沈清棠的舌尖已经苦得有些麻木了。

    好在这碗药汁确实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喝完了。

    喝完药,沈清棠正试图舔舔嘴唇,缓解一下这苦到麻痹的难受感,一片冰凉清甜的东西便塞到了他嘴里。

    沈清棠愕然。

    随即他尝出了味道,又细细抿了一口,嗯,是流芳斋的梅花雪片糖。

    清凉可口,恰到好处,一下子便缓和了沈清棠口中的苦涩,让他不自觉地勾了一点唇角。

    接着沈清棠便抬起头看向秦颐。

    这次对上的那双眼仍是深赤色的,薄情淡漠,透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凉意,还是没有一点温柔。

    可现在沈清棠已经隐约摸出了秦颐的一点脾性,这时便眉眼微弯,静静笑道:“谢谢你的糖,糖很甜。”

    秦颐唇角动了一下,似乎皱了皱眉。

    过了片刻,他又一声不响地起身,在沈清棠不解的目光中背过身去拿了托盘和碗。

    “七心海棠服下后会渴睡,早些休息。”

    沈清棠愕然了一瞬,正试图说些什么,秦颐却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

    不多时,还传来一阵轻轻的关门声。

    走得也太快了些……

    沈清棠在一阵愕然中慢慢回过神来,接着他抿了一下唇,垂下眼睫无奈地笑了笑。

    罢了,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至少现在看来,秦颐还是没有黑化的。

    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恢复了几分体力,沈清棠便伸出手,开始一点点解那嫁衣的系带。

    这一身嫁衣虽然精致华美,但实在是太繁复,沈清棠早就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只是方才秦颐一直在,他也不好意思提出脱掉,只能先穿着。

    沈清棠在屋内宽衣,却并不知道秦颐并没有彻底离开。

    此时的秦颐正立在屋外的那棵柳树下,托盘和碗都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月色如水,静静照在他修长漆黑的身影上,隐约照出一丝孤僻和落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