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少年骑着枣红马,头罩网巾发戴金冠,几枚晶莹剔透的白玉珠缀在网巾系绳上垂于脑后,身着淡蓝色织金麒麟纹曳撒,腰系牛皮革带上缀白玉,腕戴黑色金云纹护腕,丰姿俊雅却又着几分侠气。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光天化日行窃!”少年跳下马一把把方以昭从墙上扯了下来,方以昭被他扯了个趔趄摔倒在地疼的半死,白了脸,掰着叶应元的手道:“我……我不是小偷,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方以昭支支吾吾了半日也没想好借口,叶应元冷声道:“我看你就是个小贼!和我去顺天府分辩吧!”

    顺天府!方以昭惊出了一身冷汗,以前帮别人写关于明代的论文知道顺天府相当于京城的警察局,进去了指不定要被打杀威棒的。

    方以昭索性耍赖坐在地上死活不愿意再走一步:“我不是小偷,你不能冤枉好人!”

    叶应元一把提起她,拖着就要往马上拉去。方以昭见这少年力大,必是练过功夫的,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索性朝叶应元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叶应元吃痛只好松手,捂住手怒道:“你这女子怎么胡乱咬人!”

    方以昭也不理会她,大喊了起来:“非礼!有人当街非礼弱女子!”

    叶应元伸出手想捂住方以昭的嘴,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来,把手收了回来,少年人脸皮又薄,又气又羞涨红了脸,怒道:“你起来,你再怎么闹,我都要送你去顺天府,你这个小贼,如此无礼!”

    “我不是小贼,你再敢说我是小贼,我就再喊!”

    “你!你……!”叶应元被气得浑身发抖,脸又白又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不是小偷,我……”方以昭拿出手帕捂眼佯装哭泣道,“我家姐姐在府中不小心打碎了二娘的玉簪,被痛打了一顿,听门上吴大婶子说,至今已三日了还没得延医诊治,恐是不好了。我与姐姐相依为命实在是不忍心姐姐如此年轻便……。今早我大着胆子找左邻右舍借了些银钱,去济世堂开了几服药,又去买了些吃食想给姐姐送去,公子若是不信可自去济世堂问一下堂医。”

    叶应元仔细分辨着方以昭的脸色,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敢发誓吗?”

    方以昭努力摆出一副陈恳的表情,举手对天发誓道:“我若是有半句虚言,全家立时暴毙!”方以昭的全家早就死了,发这种誓和吃豆子一样随便得很。

    叶应元见她竟然敢发此毒誓,沉默便刻道:“好,我相信你了。”

    方以昭擦干眼泪道:“你不带我去顺天府了?”

    “不带了,你起来!”

    方以昭站了起来,刚往墙边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自己根本翻不过去,回过头打量着叶应元骑的大马。

    叶应元被她看的心里发毛,防备着问道:“你干嘛?”

    “你能不能帮帮我啊,我翻不过去。”

    “不行!”叶应元看方以昭哭的可怜,犹豫了片刻又道,“好吧,好吧。”

    他把马牵到墙下,方以昭踩在马鞍上双手高举,离墙终究还是差了几寸的距离,任她如何垫脚也够不着。方以昭左右顾盼见没人经过,悄声道:“你先下来,我坐在马上你踩在我身上,我送你过去。”

    “这……”方以昭看着叶应元略显瘦削的身子,有些犹豫。

    叶应元急道:“你别犹豫了,小心再过一会儿有人来了。你不想进去见你姐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