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爱惜的。”李守忠没好气道:“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咧?还他么当上劳模了!”

    “俺这才是三等劳模,乌央乌央的,算不了啥。”高达谦虚笑道:“这不也是为了赶紧回家么,俺心里只有你妹。”说着白了他姐夫一眼道:“哪像你,都当爹的人了,在工地上一年,睡了几个原住民的妹子了?你对得起俺姐吗?”

    “唉,没办法谁让咱可人儿呢。”李守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再说,平埔族的妹子真骚啊,那小腰一扭,谁能受得了?”

    “那也没没法跟咱米脂婆姨比!”高达啐一口道:“俺真鄙视你个驴货!”

    “唉,说那些干啥,好日子到头了。”李守忠却叹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啥?”高达一愣。

    “进屋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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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之后,关门点灯,李守忠才从怀里掏出个皱皱巴巴的信封来。

    那是回来路上,公社通讯员转交给自己的‘表叔’来信,这才是他真正的烦恼源泉。

    高达接过来,掏出信纸一看,美爆的心情也瞬间荡然无存。

    ‘表叔’在信上说,他们报平安的信去年就收到了,家里他俩的未婚妻都挺好的,就是很想他俩。另外家乡连年大旱,实在过不下去了,自己也想带全家移民海外。

    但他们表叔公很不放心,让他先借着探亲来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不用猜也知道,这表叔是东厂的人。

    前年那位沈先生放他们出任务前,就吩咐过,在海外安顿下来后,必须立即给家里写信报平安,并报告准确的位置。

    倘若在万历十七年底前,看不到他们的信,两家老小指定过不了这个年。

    两人只好乖乖写信给李继迁寨的那位‘表叔’……其实就是东厂的暗桩。

    没想到这才刚过了半年,那边就来信了。

    而且信上说,‘表叔’也在寄出这封信的同时出发了,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

    高达像霜打的茄子道:“唉,这可咋整?”

    “我知道咋整咧?”李守忠郁闷的摸出同样皱巴巴的烟盒,将两根凤山牌卷烟在灯上点着了。

    兄弟俩就对头抽起了闷烟。

    “反正俺不想做叛徒。”高达瓮声瓮气道。

    “你是哪边的你?!”李守忠狠狠瞪他一眼道:“别忘了,俄们是世受皇恩的朝廷鹰犬!”

    “屁皇恩,老子在朱皇帝那边,就没吃过一顿饱饭,穿得裤子都露屁股蛋!长到十八岁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个纯傻子!傻逼才给他鹰犬!”高达不屑道:“在看这两年,在集团过的啥日子?是谁让咱吃上饱饭的?是谁教咱识字的?是谁告诉咱也是堂堂正正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