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无法改变国王的决心了,他抽出佩剑,指向天空,声嘶力竭的咆哮道“出征!”

    最后,里斯本的民众在泪水中,送别了他们的国王。他们看着塞巴斯蒂安登上华丽的旗舰圣乔治号,率领庞大的舰队缓缓驶出海港,消失在海平面上,却依然迟迟不肯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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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斯本距离摩洛哥走海路只有一千里,但庞大的运兵船队航速极慢,每天走不到一百里,差不多得十天才能到。

    三艘明国战船‘宁波号’、‘宜兴号’和‘淀山湖号’也被征用来装载从军的欧洲佣兵。

    这是三条船上头一回装载这么多臭烘烘不讲卫生的红毛鬼,看着这些欧洲人在自己每天认真擦拭的甲板上随地大小便,明国船员们都要气疯了。

    无奈,他们现在扮演的是阿明国王的支持者,带领红毛鬼杀回摩洛哥的带路党。带路党有什么资格不满?船员们也只能硬憋着火,任他们糟蹋自己的船。

    没几天就臭的实在受不了了,不在岗的明国船员们全都转移到船艉楼上,在上风口躲避臭气。

    就连忍耐力最强的那个谁,和陆战队长马卡龙都不例外。

    马卡龙是马应龙和马克龙的弟弟,隆庆二年才加入了保安大队,后来觉着干保安没前途,吵着闹着让哥哥同意,把他送去耽罗岛海警学校。他跟蔡一林是同学,都是首批科班出身的警官,但没学舰艇指挥,学的是陆战指挥,就是为了摆脱哥哥的控制。

    然而马应龙的影响力无处不在,来自哥哥的爱让他总感觉透不过气,便主动报名加入了远航舰队,终于彻底摆脱了哥哥的阴影。

    经过这些年的磨砺,马卡龙已经从稚嫩的白色香草味,变成了成熟的褐色咖啡味。

    他将刚煮好的咖啡倒了两杯,一杯端给那个谁,另一杯自己端起来。在非洲这些年,他们已经跟摩洛哥贵族学会了喝咖啡,并对它产生了强烈的依赖。

    船员们也一样,没有美酒加咖啡还有香烟,他们早就被严重的思乡病这么疯了。

    那个谁受宠若惊的接过咖啡杯,呷一口笑道“谢谢你还能想着我。”

    “我也是好容易才想起来的,”马卡龙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实在是有个问题憋在心里,非得问问你才行。”

    “问吧。”那个谁点点头,他要求不高。管它什么原因,能想起自己来就好。

    “我们他娘的到底是在干嘛?!”马卡龙压低声音问道,但情绪波动之下,还是不由自主提高了声调道“万历元年离开大明,这都万历六年了!三年又三年,到了是为了什么?!”

    “是五年。”那个谁纠正他道“我们出发那年一五计划结束,今年二五计划结束。”

    他的存在感虽然不足,但记性比某人好多了……

    “管他几年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们撂个实话!”马卡龙一把揪住自己上司的领子,唯恐回头又忘了有他这号人。

    “是啊,头儿你该告诉我们了!”周围的陆战队员和船员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道

    “眼看大战在即了,谁想替红毛鬼卖命?!”

    “就是,万一战死了,也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特科科员见状,想要上前将他们跟科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