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裕自然也听到了动静,试图只将目光落在她的眉眼,“先睡罢。”说着,他起身往沐衣室走去,听见吱呀一声门响,盛明姝松了口气,不禁无奈笑笑,她觉得自己从前睡客房挺好的

    没耐住困意,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着了。相裕出来时,便瞧见她缩在最里侧,像是极困。

    看了眼被她放到一旁桌上的书,他笑了笑,抬手熄了烛火。身侧呼吸声清浅,相裕心中却静不下去,有风砸在木窗上,惹得炭炉中滋滋作响。

    身旁人动了动,无意识地寻着暖意摸索了过来,相裕没动。过了会儿,叹了口气,挫败地侧身将她拥在怀中,继续听着窗外风声。

    翌日。

    盛明姝已习惯一觉醒来,见不到相裕身影了,洗漱过后便被杜嫂领着去前厅用早膳。没想到,相裕已换下了朝服,一袭墨色流云锦,她顿了顿,笑道:“相三公子今早不忙?”

    相裕看了她一眼,“昨日整夜未睡,无心忙别的。”

    “咳。”盛明姝突然被呛到,转头想同杜嫂说什么,才发觉前厅内仅剩了他二人。莫名有些诡异,盛明姝无奈笑笑,“我应当睡得很安稳,没打扰你罢。”

    相裕没出声,看着她碗中羹汤见了底,才道:“今日万盛园有场马会,想不想去看看?”

    “马会?”盛明姝来了兴致,“从前只听说过,倒没亲眼见过,会有骑射么?”

    相裕点头,“分三场,上场是骑射,中场是马术及马上比试,下场是冬宴,要一整日。”

    盛明姝想了想,问道:“忠国公府有收到帖子么?”

    相裕知晓她的意思,捉住她的手把玩着,“应当也有。”

    陈叔动作很快,用过早膳之后,马车就在府外等着了。盛明姝同相裕一同上了马车,想起什么,笑了笑,看向相裕半倚在马车上手中还把玩着玉珏,“从前一直觉得你不像是陈都那些世家公子,宴饮游乐,斗鸡走马一概不沾。眼下瞧着,倒有了几分不成器的世家子模样。”

    “不成器?”相裕抬眸看她,捉过她的手把玩着,盛明姝笑了,“这句不对。”

    万盛园就在陈都之内,离得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相裕始一下了马车,就瞧见骆子嗣手上缠了几层厚的纱布,饶是这般,还伸出了三根手指握着折扇轻摇,相裕默了默,想着他不在军中这些日子,犬儿的伙食应当不错。

    “骆大人这是?”盛明姝也看到了,不由得出声问道。

    骆子嗣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咬牙切齿道:“被狗咬了。”

    “骆大人手都这样了,还来参加马会,实属感人啊。”韩六公子一见骆子嗣这模样,便啧啧道。

    骆子嗣看了眼他,“韩六公子既然如此敢动,不妨明年的春闱,就别插手了?”

    韩六一愣,看向相裕,道了声告辞。骆子嗣摇头,“小气,太小气。”

    盛明姝看得想笑,正要开口,便听得一声响亮的“阿姐!”

    接着,她就瞧见一个粉色神情往自己扑了过来,盛明姝还没应声,窦明珠就撞在了自己怀里。

    盛明姝拍了拍她,才仔细端详着,笑道:“瘦了些。”

    窦明珠缩了缩脑袋,眼圈已经红了,盛明姝屈指敲了她一记,“曹老夫人待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