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真相

    那一团小小的灵被樊忠咬着腿,她拼命的挣扎,双目惊恐,像落入绝境的鸟兽,身体驽成一团充满了防御姿态。

    安奕急忙起身,蹭的一步窜了过去,对于这样稚嫩的灵是需要充满耐心,她指尖触碰那团小黑灵,她刚要捧起还未来得及收复,这灵突然间散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安奕蹙眉:“她现在灵已经十分稀薄,用不了三五日自己就散尽了,如果真的散尽了恐怕再也不会有这孩子的任何痕迹了。”

    樊忠耳朵耷拉下来,他突然一下下的弹跳着身子,想要靠着张口想要咬住未散的黑灵,奈何于事无补:“这事肯定不是个例,如果想着手调查,就需寻找些当时的知情人,现在马尼是一方恶霸,调查起来恐怕不大容易。”

    碾子跟了出来,懵懵然看着屋外,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异样。他纠结片刻,打断说道:“大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安奕回神急忙摇了摇头:“你的女儿还有什么朋友嘛,当年一同参与考试的还有没有别的人?”

    碾子摇摇头:“小花的朋友我也尝试寻找过了,要么是没被选上的她们连这个考试都不知道我,我也去找了问不出什么话。还有一些是当年参与过选拔考试的孩子们,他们应该也都有了好人家了,现在多数也都搬离了村子,这不又过去了三年,恐怕还记得实情的人已经微乎其微。”

    安奕又重新坐回了院子中,看着照片中的孩子胸口被紧紧一揪,她确实如名字一样,笑颜如花,眼角的痣灵动,是个美人坯子。

    “你没有报案吗?”安奕继续翻看着遗物,屋里的老人家时而向外张望一眼,面容枯槁、精神萎靡,却难以掩盖双眸中对于自己失去的孙女的期待,老人时常望向门口,她在等小回家……

    “在镇上报了,我每个月都去,可是到现在仍旧没有消息。”碾子猝然一惊,回忆道:“当时我觉得镇上可能水平受有限,也前往县里去报过案子,根本没有查到任何报案信息。”

    “那警局怎么说的?”安奕摩挲这手指,不安感逐渐明显。

    “警察说我们这地方压根就没有这学校,那怎么可能活生生的摆在这里,怎么会没有,就是不想给我们查嘛!”碾子边说边抹泪,满脸委屈溢于言表。

    其中可疑之处越来越多,安奕渐渐理不清思路,她询问道:“那您又是为何回到了村子?为了方便寻找小花嘛?”

    碾子点头:“主要是为了找小花,我娘年纪也大了,她现在脑子也不好用,需要被人照看着,我没保好小的,现在不能让我老娘也这么孤独的离开吧。”

    安奕始终在倾听,她拍了拍碾子肩膀,安慰的话梗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碾子长长的叹了一声,缓了下情绪后,他又接着说道:“是马老板后来主动联系我,说可以安排在学校任职保安,大概也是我去县里报案不久之后,工资合适我也就回来了。”

    小花的奶奶有些意识不大清晰,她用力的扒想窗外,用床边的拐杖重重敲击着房门,几乎是恼怒的说道:“那根本不是什么你去过县里之后,而是学校里闹过以些怪事,大概是2018年,6.19号,听说那学校一整夜都是孩子哭泣声,校园黑漆漆,满院子吊着好些个白衣的小鬼儿。”

    安奕与樊忠面面相觑,2018.6.19,是笔记记录后的一年,如果过没猜错小花可能在当日便面临了不幸。

    到现在这一缕灵已经飘荡了三年,对一个孩子来说,也已经到了极限。摆在安奕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等三五日,灵自然消散,马尼的诉求自然而然也会得意解决,如走到这一步,从此人间、酆都也都不会有小花的痕迹。要么便是取得小花的信任,从妄业三门将她送回酆都,了却执念,同样也能完成任务。

    樊忠喉咙里发出低声的狗吠:“如果你选了第一条路,我会恨你的。”

    安奕低头,从旁边扯出一根废旧的麻绳三下五除二的绑住樊忠的狗嘴,就它最话多!

    “剩下的我们会调查,请放心。”安奕语气坚定,这无疑给了孤儿寡母注射了一只强心针,安奕接着嘱咐:“你还像原来一样去学校值班,切记一定与平常相似。”

    碾子目送他们离去,身子僵直蹲在门口,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的划落,他并非全然信任安奕,只是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已经找不到能托付的人呢,哪怕只有一份希望也要拼命去试试的。他用粗粝的袖口擦拭过眼角,重重的咬着嘴角,不发出任何声音。他老母亲在屋里呼唤,碾子应了一声,憨厚的脸上挤出笑意。

    深夜,安奕在宿舍里翻来覆去,她捧着双手逐渐凝成了一个充满灵力的小球,她学着小时候补鸟的笼子,抽取部分灵力搓成一根透明的丝线,只有这样的才能真正捕住小花这个狡猾的小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