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头儿,我家里有丧事,请几天丧假。三天,就三天。”

    “哦,行。那个啥,我这信号不太好,先挂了。那啥,小美你节哀哈。”

    挂了电话后我直奔殡仪馆去。病逝的是我大伯父,坦白说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要不是我姑姑说我大伯父没儿子就一个女儿没男丁守灵不好,非让我去守灵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去的。就这样,即使我心里一万个的不情愿最终还是去了殡仪馆,因为我从小母亲病逝后虽然我父亲还在,但还是姑姑亲手把我带大,所以我对我姑姑如亲生母亲一样,我只能听她的话来帮着守灵……

    殡仪馆里,我的几位长辈灵堂内闲聊着:“哎,这老大怎么说没就没了,咱们连最后一面也没见着,就直接说听送殡仪馆了,老大死时咱们也不在啊,不知道有没有啥话要和咱们说……”

    “可不么,以前一打大哥电话就是大嫂接的,一问大哥情况怎么样了,大嫂就说挺好的,让咱们放心吧。咱们也没过去看看,今天可好,一起看了。”

    “哎呀,这人都是命啊,这老大眼看着剩一年退休了,这下整的,才五十九岁今年,没熬到退休,再挺挺啊。”

    “你们说是不是老大临死时想交代咱们,他媳妇和老丈母娘那边的人怕大老和咱们说啥,也没送医院,等咽气了就直接送殡仪馆来了。”

    “我这上班呢,急忙过来的,一天的班没了,白上了今天。”

    我冷眼看着几位长辈交谈,从他们话里听出来他们其实都是各自为心里自己的那点的小心思发牢骚。而我的姑姑此时只是拿着凳子默默地坐在水晶棺材静静地守着灵,眼中总有泪珠滴落。我知道这个时候怎么样安慰都是没用的,我便也拿了个凳子陪着姑姑坐在棺材旁。当我坐在棺旁时朝着大伯父的遗体看去,咋一看没有问题,但是我却总感觉大伯父的遗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当我想进一步凑近观察下大伯父遗体时,我大伯母的母亲也就是我大伯父的岳母来到灵堂哭丧。我大伯父的这位岳母,据说早年时是个伪气功大师,又干过什么跳大神之类的,总之就是个坑绷拐骗的老神棍。此时那位老神棍在她妹妹的搀扶下来到了我大伯父的遗体前哭喊着说:“我的姑爷啊,怎么就说走就走了。你让妈这心疼啊。”

    老神棍的妹妹对着她说:“行了,他这在病床上躺了两年都你伺候的,你也对得他了。”

    如果这一幕被别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是岳母失去女婿了伤心,但我所在棺材旁近距离观察两人的表情,出了干嚎之外没有一点泪滴。两人说完便要打开棺材说是给我大伯父求了件开光的袈裟保佑他早登极乐。我见状急忙去帮着把棺材开打,然而我的目的是想近距离观察下遗体,我很近很仔细的观察我大伯父的遗体,终于让我找到了不对的地方……

    关上了棺材后我将姑姑拉到一旁小声问:“我大伯父怎么死的?”

    姑姑边哭边说:“你大伯父两年前检查出了肾衰竭。慢性肾衰竭两年了,身上浮肿干不了活,在家躺了一年多。你大伯母说当天就像睡着了一样,自然死的。”

    姑姑的回答是自然死亡,这个答案显然与我观察的一个小细节明显不同,但这也使我确定了大伯父的死有蹊跷。

    殡仪馆的水晶棺内的冷藏温度会在棺内到零下20度的时候,自动停机,等棺内温度上升到零下10度的时候,会自动开机制冷,一直循环运转。即便遗容化妆师把遗体面容处理的再好,如此的10度循环温差的话,时间久了也会把遗体死前的皮肤状态略微的复原一点点。我刚才观察了大伯父的遗体,脖子上喉结处下方部位的皮肉呈下凹状,这分明是突发性死亡和窒息死亡才能出现的现象,因为死者生前最后的意识是想吸入空气。

    我在心里整理了思路后悄悄地对着姑姑说:“我大伯父不是自然死亡。”姑姑听我说完后瞪着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她是想怪我瞎说话。我急忙和她说:“死因绝对不是自然死亡,你相信我。”

    我说完后姑姑沉默了半天对我说:“你想说啥,不是自然死亡还能……”

    在没确定具体死因前,我可不敢说。我便急忙打断姑姑的话对着她说:“这个具体死因我不知道,得做尸检。不过单从表面现象来看绝对不是自然死亡的。”

    姑姑低头想了想说:“那做尸检是不是得报警,你们把尸体拉走?”

    对啊,现在我也只能看出来不是自然死亡,万一只是突发性死亡的呢?那报警不是瞎折腾么。我摇了摇头对着姑姑说:“不用报警,你把我二伯父和我爸都劝回去吧,晚上我自己在这守着,我到时叫个法医过来看看吧。”

    和姑姑说完后我便出了灵堂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小苏打了个电话,让她今晚晚点时带个法医部的同事帮我来做个简单的现场尸检……

    到了深夜十一点多,基本上家里的亲属长辈都走了,剩了几个小辈的也都在灵堂外的休息厅打着麻将熬夜。我见基本没什么问题了立刻给小苏打电话让她带人过来。

    小苏刚进灵堂便说:“我去,你这大半夜瞎折腾什么啊?还来这验尸。”

    “行了,别墨迹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