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瞧见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坐在窗边的言莫非放下手上的书简走了上前:“以后可莫要再这般任性妄为了,你先前可将王叔吓得不轻。”

    “我昏迷了多久?”蓝欣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从床上坐起。

    言莫非柔声道:“不久,才三个时辰而已。”

    “你们要是肯听我一言,或许我就不会晕倒了。”蓝欣想也知道若不是他二人联手,自己哪能醒得这般快:“师傅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歉。”

    “王叔说的很对,若你还想跟他在一起的话,这确实是你唯一的机会。”言莫非不以为然道,或许当时自己是有丝恼怒的但也仅仅只是一息间罢了。

    “即便他是长辈也不该如此说话,回头我一定好好说他。”蓝欣瞟了一眼屋外:“至于他的提议,我不会考虑的。”

    从一开始言莫非就知道以她的性子压根就不会同意蓝可风这般做法:“难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如何不想,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述说自己对他的思念但蓝欣并不希望是用这种方式活着:“这是我的劫,与他人无关也无人能替代。”

    “王叔是不会同意的。”言莫非明白蓝可风的执着:“不去试一试他是不会死心的,蓝儿,难道你要让我们眼睁睁见你离开吗?尤其是在有机会救活你的前提下。”

    蓝欣低眉看向左手上戴着的玉镯:“莫非哥,你我都知这法子根本就不会成功,其实师傅也知晓,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现在的我已撑不了几日了,何必为了我这一个垂死之人让你们的双手染上这不该有血腥呢?算了好吗?就当是为我积福了。”

    “你无需介怀那些死囚,他们在死前还能做一件善事也算是为自己积了福,你何不成全他们。”顿了顿,言莫非又道:“以王叔的医术再加上这方子,你一定会否极泰来的,即便不为了我们,你想想他,你当真舍得留他一人孤苦地活在这世间?”

    蓝欣哀痛地点着头,不是自己舍不舍得而是她知道这法子根本不会成功,既如此那又何必给大家希望然后再失望呢?这种结果她倒是能承受,可他们一定会带着愧疚活下去,反正都是要死的,那又何苦累人累及。

    虽说言莫非对这极端的法子不是很认同但蓝欣这副消极的态度更令他愕然,大概这世上求死不求活的人有且只有她一个了吧。

    “小姐,该喝药了。”珠儿适时的出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你难得回一趟,这几日就留在这儿好生休养一番,母妃那儿你不用担心。”说完言莫非便起身离开。

    瞥见他走前眼尾从珠儿身上扫过,蓝欣低声冲走上前的她道:“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该称呼我为太子妃,以后再这般不知轻重别怪我罚你在日头下跪上一天。”

    “我错了,太子妃。”知错能改的珠儿连忙将手上的汤药双手奉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本不欲将这一晚浓汁喝下但见着珠儿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蓝欣只得拿起碗中的汤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王叔都听见了吧。”

    一直站在屋外屋檐下的蓝可风冷声一笑:“她那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你说我能听不见吗?”

    “那这事,还要继续吗?”言莫非笑了笑没有反驳,若不然珠儿也不会出现的这般及时。

    “为何不继续?老子养她这么些年让要让她来给我养老送终不是来白头人送黑头人的,她想死也得问我同不同意?”蓝可风相信屋里那个固执的徒弟此时说不定就躲在门后偷听,故携着言莫非远去。

    听见屋外蓝可风那气其败坏的怒吼,伺候着蓝欣喝药的珠儿小声问道:“小姐,你又忍老爷生气了?”

    “刚刚说的话你又忘了?看来是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记住的,待会去找管家领家法吧。”见她死性不改蓝欣很是头痛,至于师傅那儿,她相信他会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