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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

    正在牌位里呼呼大睡的小黄狗白点,一见叶天明回来,马上睁开眼睛,跑了过来,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瞅着,嘴巴上口水直流。

    相处了一天,叶天明对这小家伙多了些了解,明白这样子应该是饿了,脑后白光一闪,五颗咬鬼豆扔了过去,嘎嘣嘎嘣一阵嚼,白点终于止了口水,然后就又倒头大睡了起来。

    “哎,这里头确实是无趣了些,除了睡觉就只能想象,可对一条狗来说,想象的难度显然高于睡觉。”

    叶天明望着这约摸四百平米的空间,灰蒙蒙地了无生机,也难怪白点耷拉着脑袋睡得香了。

    “大梦万千秋,平生我自知。草芦犹自可,混沌难为情啊!”遥想秦明未曾出仕之时,安居旧越边陲,撒网捕鱼,开弓射猎,酣睡春秋,尝读兵书三卷,偶诵道德之言,何等地逍遥自在。

    可惜,千年夙愿,家族命运,容不得他安享生平,那一年,静极思动,忽而策马狂奔三十万里,由武洲之南旧越之边,一路行至这塞北之地。

    就在当年这小小富平镇里,风云际会,遇到了几个玩伴,整日里打马游街,宴饮豪歌,不想这便是最后的恣意纵情。

    “谁曾料到,那个瘦弱病态的乐公子,竟是流落在外的越国二皇子……”回想前尘往事,叶天明忽然觉得秦明的际遇颇为传奇,可惜啊,一时不慎竟然睡了越无明的未婚妻,将自己的一生就此绑在了滚滚战车上。

    透过尘封了五十年的记忆,叶天明终于看到了曾经的春闺梦中人,白衣飘飘,长发及腰,明眸皓齿,有着春水般的柔情,又有火一样的爆力,才情高绝未曾见,资质无双冰玉体,那一场梦,虽然恍惚,可却让秦明整整温暖了五十年。

    可惜,自此之后,却再未谋面,只于一年后给他送来一个婴儿,娟秀的字迹上写了个“业”字,秦明便给儿子取了“秦业”这个名字。

    一个业字,又让秦明参悟了半生,可惜,及至悟透,但知一梦。

    “业已如此,业已如此?还是说,业力使然,相忘于江湖?……”秦明最后如此想,叶天明也不知对错,可惜,种种都已成旧梦,此情亦难再追忆。

    “那个她,后来怎样了,如今可安在?”对这梦中情人,叶天明突然有了些想法,做了一辈子老光棍,不想竟然还有个如此绝色的俏佳人。

    旋即,便一拍脑门,自失而笑:“呵呵,想哪儿去了!秦明都化成了骨灰,当年的那个妞即便再是绝美,此刻恐已成了老太太……”

    他虽有秦明的记忆感受,可毕竟不单是秦明,有着多重意识,心念一动,便已退回到看遍万古寂寞的那颗不动心王。

    “启禀祖宗:我秦家为大越一统,死伤无数,付出良多,您老人家五十年征战,统帅八千万劲旅,功盖天下,泽被苍生。惜,不孝子无能,竟让您屈居家祠之内。秦氏后人,定当殚精竭虑,再复秦家辉煌。”

    此刻,秦业匍匐在地,声悲泪戚,向祖宗明志。

    叶天明看得明白,六面体外云雾之中,那枚[遇强则强]的家风符文,光芒大盛,十一道光线更显粗壮。

    “看来,这孩子今夜来此明志,并非意气用事,而是家风凝聚的结果。”叶天明若有所悟,暗暗点头。

    可惜,秦明并不能听到,他只是顿了顿,便接着说道:“生为大元帅,死岂无陪葬?我等虽无能,可将士之心,天日可昭,追随大元帅者死而无憾,今有为秦氏而亡之英魂三千,不知可有幸陪伴于祖宗身前乎?”

    秦业身前,一个斑驳的灰色坛子,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铁箱,一个崭新的黑色锦袋,一字排开,供于祖宗牌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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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