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害怕,”西蒙拨开乌发美人因为汗水与泪水浸透而湿漉漉的鬓发,苍白的手指一路向下滑,擦过被吮吸得艳稠肿胀的唇瓣,淡声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楚辞生偏过头不愿意见他,水雾将小雄虫乌眸盈满,掩藏住了内里深沉的疲倦与哀伤。

    情事过后,乖乖蜷缩在雌虫怀里的乌发美人看上去那么柔软、温驯,柔软的乌发似墨般披散在床上与白腻肌肤交相辉映,如同本该献祭给神明的羸弱羔羊。

    在太子殿下展露出暴怒与阴冷那个瞬间,楚辞生终于真真切切认识到他的本性。

    小雄虫曾经因为西蒙的温柔而慢慢软化的心脏,已经被怀疑、防备与恐惧在心底重新竖立起了冰冷高墙。

    西蒙叹了口气,他总是会对小雄虫心软。

    可是……

    自己发现了这件事还好,顶多将阿生锁在床上,把他弄得呜呜咽咽哭出来,小骗子只要撒撒娇,自己再如何都狠不下心肠的。

    可是如果让霍兹·安德黎各知道了呢?

    讨厌雄虫的陛下估计会趁此机会将眼前的小雄虫送进地狱的。

    太子殿下抚过小雄虫白嫩的耳垂,如碧绿的眼眸藏着不易察觉的爱意与隐忧:“阿生,你要乖一点。”

    楚辞生上一次听到“你要乖一点”时,是莫里斯在他耳边轻语。

    银发的雌虫将小雄虫的原本盛满了爱意的心脏,高高捧起后,又残忍将它摔得粉碎。

    莫里斯温柔又残忍的嗓音依稀浮动在耳畔:“阿生,你要乖一点。”

    而现在,西蒙也说出来了这句话。

    这些位高权重的雌虫们总希望他乖一点。

    自己只不过是他们权柄上最精巧绝美的一颗珠宝,是他们豢养在高塔上的天真娇雀。

    对于宠物,“主人们”在物质上自然会对它细心照料,千依百顺,可莺雀一旦想振翅看看远方,或者拒绝对主人歌唱的时候……

    曾经宠爱他的雌虫们就会说,“你要乖一点”。

    雌虫们大抵也是不高兴的。

    你是我豢养的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余的想法,为什么不乖乖顺从呢?

    如果这只莺雀不够听话,他们是不是会理所当然的处理掉他,然后重新再豢养一只足够乖巧、美丽的莺?

    楚辞生头一次感觉如此的无能为力与绝望,只能任由宰割。

    “……西蒙。”乌发美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弯了弯眼睛,缓缓道,“我也期待你能怀孕,然后生下一只健康的小虫崽。”

    ——西蒙曾告诉过他,只要有了继承者,身为皇后也是有权利与陛下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