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摆手笑:“甭客气。”

    包子铺对面的酒楼异常热闹,主客喧譁,觥筹交错,酒楼的二楼有一间面向大街的屋子,此时正坐着一位墨衣男子。

    此外,他身後还站着数位身着武服的侍卫。

    透过雕着复杂纹路的窗子,陈秉生的目光紧随着那道白sE身影。

    他收回视线,平日里略显Y冷的眸子低垂着,伸手执茶杯饮了一口茶,道:“护好她。”

    侍卫齐齐拱手:“是。”

    陈秉生站起来,偏头看了看楼下,像是要把那道身影永远记着,他看了很久,而後转头抬脚朝门口走去。

    瑜城被屠後,瘟疫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控制,加上摄政王又不知从哪里得来了解瘟疫的药方,瘟疫这个灾患算是解除了,全国上下无不欢呼。

    一座城换来了整个天下的和乐太平。

    留下的唯一诟病就是万人被杀,摄政王手段残忍,冷漠无情,草芥人命的名声越传越响,导致百姓一提“摄政王”三字便是心惊胆寒。

    瘟疫持续了大半年,在这一年中,有无数个家庭破碎,数不清的百姓惨Si街头。

    在瑜城那片焦土里,无数亡灵不得安息,在皇g0ng门前铺着青石的路,任雨水冲刷,那GU令人胆寒的血腥味终是不散。

    皇g0ng也萧条了很多,明明还是那个铺着琉璃瓦的屋檐,还是那个涂满朱红漆的城墙,还是那个巍峨雄伟的g0ng殿,也还是那群人,可是那GU落寞萧条怎麽也掩盖不住。

    热闹只在每逢佳节,众人齐聚一堂时,而g0ng宴尽散後,皇g0ng城就像玩累了的巨兽,又会重新沉寂了下去。

    有时g0ngnV隔着一堵g0ng墙,听着g0ng墙外模糊的欢声笑语都能徒增悲凉之意。

    谁人都知整个皇室只有光熙帝一人,她无兄弟姊妹,无父母长辈,甚至连後g0ng佳丽都无。

    没有皇室冲突,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後g0ng腥风血雨,说起来子然一身也没什麽不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孤独。

    g0ng中的人都知皇上话语极少,也不喜热闹,如此便认为皇上更是烦聒噪之人。

    说话的人少了,人也少了,皇g0ng的冷清也不是没有缘由。

    君卿殿内,身穿青sE衣袍的魏舒正站立在桌案前,俯身提笔写着字。

    她写着写着,心思不知怎的就飘忽了,等到身边的承允出声提醒时,她才回过神来,可墨汁已经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很快形成了一处黑团。

    她看着被弄脏了的宣纸,把笔放下,再无心思继续书写。

    这是她登位的第六年,瘟疫已经过去了,什麽都好像在逐渐变好。

    可有些东西却失去了,至於失去的是什麽,魏舒自己也有些茫然,但是她知道,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回不来。

    殿内安静空旷,她的身边除了承允再无一人,婢nV侍卫也被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