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山怎么甘心就此丢失了这棵摇钱树。进了南山书院后更是如此,南山书院中不乏富家子弟,学识样貌俱佳,这吃穿用度更是旁人比不了的,结交的都是同类型的子弟。沈越山虽然进去了,但与他们相比,总是处处比不上的,不过才几日,便觉得有些自卑之感。

    姜府当初给的那笔银子他不敢妄动,毕竟以后还有的是使银子的地方。

    沈越山今日遇到姜瑜简直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立刻就觉得自己必须要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好机会。果然自己不过说了几句,姜瑜便心软了。他暗自得意,注视着走在前方的姜瑜,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说辞。

    “瑜儿妹妹,你大约不知道,我如今已经进了南山书院了。”

    “恭喜了,沈公子。”姜瑜简单说道。

    江风微拂,暮色浓淡,沈越山看着眼前的姜瑜,她出落得清丽可人,一身碧色更显得肤色雪白,这样的女子,虽然是商户之女,但配自己倒还勉强配得上。

    “瑜儿妹妹,我们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明明之前你我关系是很融洽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叫你要如此决绝?”沈越山说道,他眉头轻皱,做出深情模样。

    姜瑜不过浅浅瞟了一眼,移开视线,说道:“你借住我家,我自问姜府不曾欠你什么。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况且你母亲竟以伪造的书信企图来诓骗我父母,想要强行促成这桩婚事,我且问你,这是读书人的可为之事吗?”

    “那是我娘亲瞒着我做的,我事前并不知情啊!你要相信我啊,瑜儿妹妹,我要是知道娘亲这么做,定会阻止她的。”

    “身为读书人,不仅应当约束自己的行为,还应当约束自己的家人,不是吗?你一句不知道,便将责任全都撇开了。这些书信若是真的,又将陷我于何境地?这些伯母竟然没想过么?我爹娘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赠予你们母子屋宅和银钱,便是感念你父亲当年的救命之恩,就算伯母做错了,只自己将这事忍下,轻轻揭过罢了。你父亲后来因病过世,族中兄弟抢夺家产,走投无路之时,我母亲在不知道救命之恩这事的时候,就好心收留了你们,我以为这是极大的善意了。我还是希望,咱们两家人好聚好散,莫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瑜儿妹妹,我今日想说的,不是父辈的事情,而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姜伯父对我们的好,我铭记在心。但我对瑜儿妹妹你,是真心喜欢的。是不是因为我现在穷困卑微,瑜儿妹妹便不愿与我在一起?我会努力的,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如今已经进了南山书院,瑜儿妹妹你是知道的,南山书院的先生们学问极高,假以时日,我相信我定能够给瑜儿妹妹最好的生活。就是那诰命夫人,瑜儿妹妹也是当得的。”

    姜瑜不禁冷笑一声,诰命夫人她是没当着,妾室倒是迫不及待先纳了。见姜瑜不语,沈越山以为自己说动她了,继续说道:“我进入南山书院的那一刻,最想分享的人,就是瑜儿妹妹你了。你不知,你早已牵动了我的心。”

    “那钟素呢?她又该怎么办?”姜瑜问道。

    沈越山愣了一下,道:“我对她并没有情爱,只是幼时父母定下的,如今我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已同她说清楚,解除了婚约。”

    “那若是以后你辉煌腾达了,可会将她迎进你的后院?”

    “绝无可能!”

    好一个绝无可能!姜瑜恨自己重生前没有看清沈越山是多么的善用花言巧语,伪装自己的凉薄用心。

    “抱歉,同你对钟素一样,我对你也无情爱之心。今日,便是要同你说清楚的。沈公子,我祝你前程似锦,希望你将来能够找到合心意的女子携手白头。我走了,还有人在等我。”姜瑜说罢,没有再等沈越山的回答,便起身回去了。好在,沈越山也没有再挽留。这次,他是当真知道,姜瑜与他没有可能了。

    想到姜家的钱财,沈越山如丧考妣。落在他那几个同窗的眼里,顿时觉得他是为情所困,好心安慰了几句。秦泽安看出了两人关系尴尬,主动提出不吃了,便把做好的东西打包带走。

    秦泽安并没有主动问起沈越山的身份,一路上都闲聊些其他的,姜瑜便也没有再提。

    回到府上,姜夫人很是开心的问起姜瑜进展,姜瑜说了几句,并没有提及沈越山出现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姜老爷忧心忡忡说道:“现在外头乱起来了。”经商的人最容易注意到这些风吹草动。

    姜夫人停住筷子,道:“怎么回事?”

    姜琛道:“南方那位,好像准备起兵了。说不得沿途会经过这里,要是咱们这里被波及,还不知道是什么阵仗。”

    南方那位,指的是割据在南方的齐王爷,他是先帝的第六子,封地在南方。新皇登基后,处处忌惮于他,多次用了计谋试探他的底线,齐王爷都是按兵不动。这次怎么突然要起兵了?

    说起这个,姜瑜印象里倒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当时耽于情爱,并没有过分关注这件事情。印象中,战火并没有波及到这里。如果总体的事件发展不会改变,那么这次应该也是一样?姜瑜停下筷子,道:“应该不会波及到这里,爹娘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