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玩的。后生们逛遍九龙、港岛,连澳门也去了,最后如此感叹。可蒲郁看他们还是很有兴致的样子,隔三差五地登山,出海钓鱼,也在吴宅后院打网球。

    天气好极了,他们想游泳,又不愿去沙滩,便撺掇蓓蒂一齐把后院半废弃的泳池打扫干净,蓄满清水。惯爱摆弄机器的学生端着笨重的相机与脚架拍下嬉闹瞬间——他称之为艺术实验,任凭池子里的人们怎么呼喊,也坚决不入水。

    蒲郁坐在阳伞底下的躺椅上,笑问:“你怕水嚒?”

    相机的蔡司镜头转过来对着她,学生道:“你怕不怕光?”

    这洋玩意刚传入东方时还教大多数人害怕,就算现在,仍有人因等待曝光时间呈现出奇怪神态而拒绝拍摄。

    “我想我们差不多的。”

    蒲郁下意识反手挡住脸,指尾上露出一双含笑的眸眼。学生从取景框里看,一时看痴了。他抬起头,没有重重的镜头看得更真切,转而懊恼起怎么好些时日过去才发现这群女孩子里还有这么一位妙人儿。

    蒲郁这会儿还不明白异性的目光里的意味,不解地问:“怎么了,机器坏了?”

    后边有水泼上来,喊他的名字。他匆忙道:“我该下水的。”匆忙将相机放到地上,抹抹鬓角,转身扑入水中。

    水溢出池子,相机背带随着水波飘到池里,眼看着相机要沾水了,蒲郁上前一步将其捞了起来。直起身子时撞见水中的施如令的目光,平静的,复杂的。

    蒲郁有说话的冲动,可施如令一下沉入了水中。蒲郁捋出相机背带上的水,方才意识到施如令不是在看自己。

    蒲郁半转过身,见吴祖清从灌木丛背后走了过来。她很紧张,第一反应是往后挪步,尽管实际上没有这么做。她担心阿令察觉出什么了,眉间微蹙。

    在吴祖清看来,蒲郁防备的姿态原因似乎在他。距一步之遥,他停了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蒲郁不语,反问:“二哥今日这么早回来?”

    “我先问的。”

    “没有的事。”

    “明日你们要走了。”

    “欸?”蒲郁微讶,“二哥不回去吗?”

    “还有公事。”

    “哦……”

    吴祖清指了指蒲郁手上的机器,“谁给你的?”

    蒲郁道:“不是给我的。”

    还好近处无人,否则这番对话怎么也耐人寻味。不过当事人皆无察觉,或者说当作无察觉。

    像是缓解水面过于晃眼的波光带来的躁动感,蒲郁问:“二哥有事要说?”

    “有东西要给你。”吴祖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