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很普通的冬天,无异於平常的低温,人们就像往常一样穿上羽绒衣、围巾等保暖衣物,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少年却头一次感到如此寒冷。

    在距离一个必须搭乘区间车才有停靠的乡村小站附近走路15分钟左右的区域,有着一大片乾净且舒适的墓园,辽阔空地妥善划分成棋盘状,留给每一位亡者好好安息的空间。

    如同受够世俗纷扰的人们选择到偏远地区隐居,这里是最受即将迎接Si亡的老人们欢迎的安葬之处。当然,即使是遭逢不测的黑发人,其家人也会希望将自己的孩子埋葬於此,祈求他们能不被任何人打扰,放下一切安详地归於尘土。

    少年捧着一束花前来,靠近墓碑的步伐沈重,好似有GU隐形之力阻止他靠近,他却坚持向前,花束必须由他亲自献上不可。

    这是少年的赎罪,是深刻的忏悔。

    他不是第一位前来参拜的人,却是参拜次数最多的人。

    自从他犯下无法原谅的罪过之後,原来已经过了这麽久了。

    稍微扫开墓碑上头的薄灰,少年跪了下来,深深忏悔,他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就这样沈默不语待了一个小时才离开。

    他时常像这样cH0U空过来,花上近百分钟的时间在心里道上对Si者的思念。一次、两次,直到数不清次数的现在,他依然跪在墓前,在旁人眼里这可是一位多麽诚心的少年。

    「那个……」

    专注忏悔的思绪被这道有些磁X的低沈嗓音打断,少年睁眼,转头看见的是一颗形状不怎麽漂亮的饭团。

    「吃吗?」

    少年抬头,这才看清楚对方长相,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颓废的中年大叔。顶着一头凌乱的草绿sE发丝,长度略长,似乎一段时间没有修剪了,胡子也是至少一个礼拜没刮,以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过来参拜,肯定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这名大叔他常看到,每一次过来他也都会在,而第一印象就跟现在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颓废至极。

    少年对上视线,黑洞般的无神双眸注视着,他没有回应。

    难得释出的友善被彻底无视,大叔没有动怒,蹲下来平行於少年,咬了一口可能因为外型太丑才被拒绝的饭团,他看向少年祭拜的对象——那个墓碑。

    「是nV朋友吗?」

    大叔会如此猜测,是因为少年时常过来这里,一般家人的祭拜次数不会如此频繁,这种一周一到两次的高频率除了恋人以外想不到其他可能X了。

    至少大叔自己是这样子的,他是禁不起对妻子的思念才总是待在这,毕竟对一般人来说有些偏远的此处,对他而言不需要花上多少时间就能抵达。

    少年没有回话,只是默默把视线一同转回墓碑上头。

    「真是专情的少年……你的恋人肯定很欣慰。」大叔把他的无视当作默认,自顾自的开口,「你叫什麽名字?」

    这是大叔的本X,尽管在这独自祭拜时总是没人可以搭话、看似沈默,其实他是个Ai讲话的人,X格随和,甚至给人感觉有些轻浮。

    见对方持续沈默,大叔把这个回应理解成尚未接受现实时的不知所措,至少他自己在六年前是这样的一个状态,无法接受最Ai之人离去的事实,把这个墓园当成家,以酒代水,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眼前的少年让他想起当初的自己,不免涌上一丝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