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鹤生而言,坦诚就像川草乌,或者砒霜,即是毒也是药。

    她小心翼翼地把握分寸,但是疼痛缓减的舒服的感觉却不断诱惑着她,让她上瘾,让她以为能够再迈出一步,即便她知道,再多走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这雨下的,看来我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这场暴雨极喧嚣,大雨拍子砸得又快又密,隔着门扇,犹如轰鸣一般,鹤生的思绪在cHa0Sh的空气中挣扎了片刻,适才缓缓cH0U离,“公主今日屈尊莅临寒舍又是为何?”

    “都说是聊天了。顺便问问我拜托你的事情如何。”

    “你以为我是神仙么?你想我就能搓出来。”

    公主讪讪,“我一直觉得你们道士玄而又玄,跟神仙差不多的。”

    鹤生默然。

    坦白……是要坦白的。

    无论如何总要坦白的。

    但是,这个时机……

    怎样才算一个对的时机?

    “话说,你还没跟她说吧,”公主见她久久出神,手指托着下巴,慢条斯理地微笑,“那件事。”

    “嗯,没说……”

    “过了六个月,再想小产可就危险了。”

    “我知道。”鹤生望着窗上的雨影,抓着杖端动了动略微有些发麻的腿,“也就是这两天的功夫,很快我就会拿掉她肚子里的孽种。”

    公主失笑,“孽种?你这是在骂你自己么?”

    鹤生一怔,抬头看她。

    她下意识想问为何知道,但转念想来,她这等的身份,若想查她,太简单了。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她以为按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不是这种多事的人。

    她大可以在当初认识那时,仔仔细细调查她一番,再与她深交,如此想来,调查她的另有其人。

    公主扬着游刃有余的笑容,继续说:“你不打算告诉她。”

    并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鹤生不知如何回答,或者说不愿回答。

    出于对坦白的恐惧,对未知的、可能撕裂伤口的行为的恐惧,她确实不打算告诉她。即便这件事她理直气壮,但是她又怕那人就算知道真相,也执意想要试一试。

    会么?很有可能,那样的话,她就只能像之前一样再次b她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