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砚父努力想表现出的从容,却又满是自欺欺人的紧张。

    明明他们的不远处就是场面和睦的共餐交谈声,可这一时这一刻却似乎俱被摒除在外。

    明晃晃的灯色下,绿幽幽的暖房里,配上砚父和连女士的责怪,令人感觉不到半点的暖意。

    此刻,温靖弘到底是受教多年的端方君子,哪怕他面泛愠色,依旧秉持着磊落的态度,对砚军说:“两位既然对我家小鸢如此照顾,我温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还请到后堂喝杯茶好好一叙。”

    连女士虽为人刻薄,不够精明,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温靖弘不对劲的神态。

    难道发现了什么?

    都怪砚时柒!

    连女士讪讪一笑,后退一步站在了砚军的身旁,“温先生,我们和温小姐也只是萍水相逢,算不得照顾。您别听我家这臭丫头瞎说。

    再说天色有些晚了,我们打算一会赶回郦城,这茶就不喝了。”

    砚军也适时地点头,“温先生,小女不懂事,我砚家也不会挟恩图报的,您别太放在心上。”

    砚父二人完全没想到门外的保镖会突然出现。

    略略一看,门外左右两排,总共八个人。

    而靠近门口的保镖,直接挡住了他们欲出门的步伐,其中一人冲着玻璃暖房里说道:“二位留步,待温先生敬酒后,再离开也不迟。”

    砚父顿步了,连女士则满脸惊慌。

    看得出,他们二人今晚上都是盛装出席的温家宴会。

    砚父那一身浅灰色手绣的唐装很正统,干练通达。而连女士一袭染墨的旗袍,搭配着镶钻的手包,贵气逼人。

    但此刻站在门口被生生挡住去路,气氛有些尴尬,又不能声张。

    身后,温靖弘已踱步而至,“砚家二老,请留步!”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砚军斜睨着身侧的连女士,他表情严肃,眼底还流连着冷光。

    当日连桢递给他们请柬的时候,他本意是反对来温家的。

    但连女士一心惦记着温知鸢,再加上连桢说得那几句话,她就满口应允了下来。

    现在看来,的确是个错误的决定。

    连女士接收到砚军的目光,心下不悦,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白了他一眼,竟转身看向了温靖弘。

    “温先生,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