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邻心中吃惊。他来到益州,便听说了萧家鼎七步成诗斗败钟文博的事情,也看过萧家鼎的诗作,的确很精彩,可是在双方诗社擂台赛上,两人对决,萧家鼎竟然写了一首山野村夫的顺口溜,让卢照邻大失所望,心中便有些看不起他,认为不过是浪得虚名。刚才他接招,也是基于这种心理,可是现在见萧家鼎如此胸有成竹,顿时想起上午的时候见识萧家鼎以七步成诗的速度所作的淘汰赛的几篇诗作,当真都是绝佳的上品。细细想来,真要胜了对方,只怕还没有这个把握。要是输了都学狗叫,那自己真的要是输了,趴在地上学狗叫的话,还有什么脸面回京师?但是要是同意对方的提议,自己输了只输折扇,自己占的便宜也太大了,现在周围都是围观的嘉宾,可丢人不起啊。

    正踌躇间,一旁的苏芸霞道:“两位都是才高八斗的风流才子,做的自然应该是风流之之事,如何学那孩童在地上趴学狗叫?虽然也是童趣,却不太适合两位的身份,不如就赌手里的折扇好了。”

    卢照邻心知可能难以获胜,便已有了退意,苏芸霞这话正好给他台阶,当下借坡下驴,淡淡一笑,道:“既然是苏探花都这么说了,在下要是不从命,便是不给探花苏才女的面子了。好吧,咱们就赌各自手中的折扇好了。怎么赌法?”

    萧家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唐临,见他面露微笑,知道他对自己这现在的处理方式很满意,不由的心里放松了,他知道唐临的意图是尽量让自己借卢照邻来提升名气,那就必须让他口服心服,当下道:“所谓文无第一,咱们要是写了诗作,却找不到合适的裁判。咱们就以数量为评判标准,在一柱香的时间里,限定题目,谁做诗数量多,谁获胜,诗词格律不限,充分展示。如何?”

    钟文博一旁插话道:“你要是又写那什么细什么粗的玩意儿,一柱香写一百首都没有问题!”

    萧家鼎淡淡道:“我的诗作里只要有一首诗让卢兄觉得难登大雅之堂,便算我输!”

    卢照邻缓缓点头,道:“都一样!以何为题?”

    “我说了办法,题目就由卢兄选好了。”

    谁选题可是占大便宜的事情,选题的人可以选自己最擅长的题目。那赢面就很大了。但是卢照邻自持身份,却不愿意占这个便宜,道:“咱们就用赛会的题目箱好了,请一个中间人抽取。”

    萧家鼎手一摆,道:“不用了,就卢兄出题,这样咱们就公平了!”

    一旁的钟文博急忙道:“既然这小子这么狂妄。卢兄,你就出题好了!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才子,等把他的折扇赢了过来,老子要在上面拉一泡屎!”

    听他竟然说出这样的污言秽语,黄诗筠等女都是皱眉扭脸,满脸的鄙夷。

    卢照邻也皱眉瞧了他一眼,心想这上一届的益州第一才子,怎么这德性?

    萧家鼎斜眼看着他。道:“咱们这个赌局是因为钟兄引起的,现在钟兄却置身事外,总是不好吧?这样好了,我以一敌二,你们两人所作的绝句相加,超过我或者跟我一样多,就算我输!”

    相同都算输?我靠。这也太划算了,钟文博立即指着萧家鼎道:“这可是你说的……?”刚说到这里,又想起刚才两人的赌注,还是先说清楚再说。免得万一自己输了,对方要自己趴在地上学狗叫,那可就惨了,忙又道:“我们输了我也只输折扇哦!”

    “赌注自然一样,当然,要是钟兄愿意接我先前的赌注,那我们两也可以用先前的赌注,谁输谁学狗叫!”

    萧家鼎不愿意让卢照邻太出丑,却不介意让钟文博出丑,因为唐临要的就是他尽可能想办法出名,而这个正是出名的大好机会。他也看见了刚才自己跟钟文博提议赌注的时候,唐临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钟文博顿时狂喜,这可是报仇的好机会,联手卢照邻,他不相信斗不过了萧家鼎。只要斗诗胜了对方,让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趴在地上学狗叫,那什么仇都报了。立即道:“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两人的诗作的数目要是超过你或者跟你一样多,算你输!你可要趴在地上学狗叫……”

    “不行!”一旁的卢照邻打断了他的话,“两个对一个,有什么比的?”

    钟文博赶紧道:“卢兄!这是他提出来了主意!这小子狂妄得很,目中无人!看不起咱们两个诗会夺魁的第一才子,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自食其果!趴在地上学狗叫!”

    卢照邻摇头道:“咱们以二对一,我不会占这个便宜的!”

    钟文博又急声道:“没事!他这是自找的!让他学狗叫!一定好看得很……!”

    他刚刚说到这里,便看见围观的人群中有一双充满了失望和厌恶的目光朝他投了过来,看到这双美目,钟文博浑身一机灵,赶紧拍了拍手里的折扇,道:“不要学狗叫了,不斯文,不符合咱们的身份,诗词切磋嘛,输了就输一把折扇,也是一段佳话。对吧?”

    萧家鼎一直在注意钟文博,见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微绝奇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见唐临他们身边,站在一男一女,那中年男子,竟然身穿金黄色的长袍!

    黄袍!那可是皇家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