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城门大开,温湛果然携文武百官于南华门相迎。

    乔思白在金琏和金家军的护送下重回宫城,当夜,便悄无声息地对福宁宫上下进行了整改,一连换掉了二十来号人,全是各方势力安插的暗线。

    要不是宫女,要不是太监。

    起初有几个大臣有疑心,便找了个借口去福宁宫参拜,还未进殿,就听到殿内似是歌舞升平。

    大臣们心下暗惊,一贯看不过萧思的礼部尚书李贵便寻了由头,未曾通报便冲进了福宁宫。

    便见到了,让他极为震撼和羞耻的一幕——

    只见那女帝一身绯色薄纱,长发垂于身前,慵懒地倚靠在椅上,四周美男环绕,殷勤地为那女帝垂肩捏腿,好不亲密。

    底下乐舞不断,女帝却似是有些困倦,几个男子为了寻她开心,竟像是狗儿一样跪在台阶下。

    女帝便优雅坐起,手里捻着葡萄往底下扔,男人们争先恐后地用嘴去接。

    李贵气得老脸通红,一把掀了乐师的琴,踹了跟哈巴狗一样的男宠几脚,指着乔思白的鼻子骂:“先帝丧期内,你竟然、竟然——”

    话未说完,一把长剑便横了过来,李贵瞬间噤声,斜眼睨到了神色冷冽的金琏,又看向上面的乔思白。

    乔思白笑着推开了身边人,顺手拉起外衫穿上,红色风袍衬得她模样愈发妖娆,起身的那一瞬,又似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场。

    李贵心下大骇,这华瑶陛下也算是他看着长大,一个少不经事的女娃娃罢了,怎会露出如此凌厉的神情?

    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被杀了?

    又不像,毕竟先帝尚未过头七,如此行径,简直是丧尽天良的大不敬!

    “竟如何?嗯?”

    李贵思考间,乔思白已经下了台阶走到他面前,微挑的眼尾带了几分自在的风情,没有温度的双眼却又莫名让人胆寒。

    李贵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百姓家中有丧事,子女尚且服孝三年,陛下身为国君,竟作孽至此……”

    剑锋往上一扬,李贵被迫仰起头,便听眼前人轻笑了几声,“朕越昏庸,李大人不是越高兴么?不然李大人去哪里寻个由头,再把朕关他个十天半月呢?”

    李贵知她是在报当初祭天大典之仇,冷汗霎时间冒了出来。

    乔思白看到李贵神情慌张,心里终于痛快了几分。

    果然同P说的一样,这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当初怕不是觉得萧思年少软弱可欺,才敢那般大胆,当着那么多的人要求萧治罚她。

    如今她犯的这个事儿可比看上一个和尚严重多了,孝字当头的时代,萧治尸骨未寒,她做这事儿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君王尚且如此……”

    李贵哆嗦着,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国将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