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这时,外头一个宫人进到殿内,向金氏行礼后凑到她耳边:“启禀太后,延觉法师恳求见您一面。”

    唯恐金氏动怒,又补道:“法师说事关陛下安危,请您务必相见。”

    ……

    延觉还关在狱中。

    以金氏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屈尊去天牢见他,便让人捎了个信,把延觉带出来了。

    见到金氏,延觉不卑不亢行礼:“拜见太后。”

    “起来吧。”

    金氏神情有几分锐利,尤其如今乔思白还昏迷着。

    她盯着跪在底下的延觉,冰冷出声:“打着陛下的名号见哀家,想必是做足了准备。”

    要么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告诉她。

    要么是,做好触她霉头的心理准备。

    毕竟金氏的脾性,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故而也有人传言,说萧思性情暴戾就是承自金氏。

    延觉低下头,并没有因为金氏的话而露出分毫惧意。

    他不紧不慢:“昨夜,温国师来找过贫僧。”

    “做什么?”

    “温国师让贫僧西行游历,远离东泷。”

    延觉将实情托出,“此事,并未事先征得陛下同意。并且昨夜,是温国师带人去陛下的寝宫将贫僧拿下狱的。”

    他刻意咬重了“陛下的寝宫”几字。

    果不其然,金氏听了这话,眼神倏然变得锋利。

    但她没在延觉面前流露分毫,漫不经心地回应:“温国师是陛下的老师,陛下信赖他,也不足为怪。”

    延觉抬起头,和假作平静的金氏对视片刻,缓缓反问:“可温国师,当真值得信赖吗?”

    金氏掌心微紧,没说话。

    对金氏而言,温湛当然不可能值得信赖。

    他辅佐萧思多年,手上权势不小,朝堂之上若非金氏制衡,几乎能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