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琴这么说,林伊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反问:“真的?为了什么?”

    虽然和她的想像差不多,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要知道,吴老头平时虽然不理事,可田氏却很怕他,凡事只要他开了口,田氏基本不会反对,今天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和吴老头对打。

    “因为我姐的亲事,两人没说几句就吵起来,然后就动手了。”

    “你没有上去劝劝?”林伊看着笑嘻嘻的小琴问。

    小琴往后缩了缩脖子:“我可不敢,他们都忘了我在家,打得可厉害了,我就躲在厨房窗口偷看。二姐,你不知道,奶奶的样子好吓人,跟疯了一样,跳起来乱抓爷爷的脸,把爷爷抓得嗷嗷叫,不过奶奶也没讨到好,爷爷揪着她的头发扇她巴掌,叭叭叭地,声音可响了,听得我脸都痛了。”

    听了小琴绘声绘色的讲述,林伊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错过了这场夫妻大战,不过要是早回来就遇不到刘寡妇,不能坑她一大把,这么想想,心里也就平衡了。

    可是给小云陪嫁了那么多东西,喜宴虽说准备得仓促,也办得有模有样,不是已经把名声挽回来了吗,咋吴老头还在说他没脸,难道这场喜宴并没有得到村里人的认可?

    林伊没有猜错,村里人对小云的亲事有自己的看法,并不是陪点嫁妆办场喜宴就能改变。

    吴老头也是完全没有想到。

    吴老头这两天心情非常好,小云喜宴上众人的夸赞奉承让他飘飘然,以为自家的做法已经扭转了局面,自己堪称整个吴家村最疼爱孙女的爷爷,走到外面都趾高气扬地。

    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打牌时那个死老头见要和他一桌,竟然扭头就走,放话宁愿不打牌也不和没良心的人坐一起。

    吴老头正沾沾自喜,岂会怕他,当即把准备好的说辞回敬过去,那老头却质问他:“你说你为你孙女置办了多少多少嫁妆,那里面有你一文钱吗?”

    吴老头顿时愣了神,这次的亲事真没花他一文钱,从小云的嫁妆到办喜宴所花的钱都是用的邱家礼金,而且成亲宾客送的礼金还是自己家收着,这会儿他兜里就揣着几十文呢。

    “我孙女嫁妆是没你家多,可那是从她小时候就一点点攒起来的,每一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能说出来你孙女的嫁妆有哪些吗?拿人家的钱给自己充面子,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我家是没钱,可我有良心!”那老头抬头挺胸,一脸的义正严辞,惹得旁边的人不断为他的话叫好。

    吴老头被问得哑口无语,心里却恼怒不已:“没钱就没钱,找这些借口。”

    而且给小辈准备嫁妆这种事,难道不是该家里的女人们操心吗,他一天到晚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想这些。

    死老头话说得好听,还不就是自家喜宴办得好堵了他的嘴,让他没脸了。

    至于旁边这一个个附和他指责自己的人,就是看不得自己孙女嫁了好人家,没见族长家的人都夸赞我们吗,韩嫂子和她媳妇还亲自把小云送到邱家去,她们不比这些人有眼光?

    没错!这些人就是眼红自己,瞧这穷酸样,你们不乐意和我呆在一起,我还看不上你们!

    想到这里,他霍地起身,招呼呆坐在一旁的吴老大:“走,不打了,我看我不打牌会不会死!”

    这会牌局还没有开始,吴老大没有摸到牌,周围人说的话他还能听到,老头的指责让他觉得不太自在,可随即他就理直气壮起来,关我啥事?这桩亲事定下来之前没人问过我,置办嫁妆喜宴也没人和我商量,我一点好处没捞到,谁有意见可别找我。

    再说他这桌人已经凑够了,有两个牌臭瘾大,从来没有赢过他,另一个对上他也是输多赢少,这样的牌搭子他才舍不得离开。

    吴老大把牌抓到手上开始发牌,嘴上答应吴老头:“爹,我们这桌人够了,我走了不是就拆台子了,你先走吧。”说着两下发好牌,把自己的牌翻开认真查看起来,不再管站在旁边的吴老头。

    吴老头遥遥看他抓了一副好牌,想骂他把他扯走,又觉得这么好的牌丢了可惜,这要是打好了可是个大番,他有心凑上去看看,转眼瞥见旁边众人不屑地盯着他,想想才说的话,脸上顿时挂不住,气得一跺脚,骂骂咧咧地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