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模棱两可的回道:“还行。”

    董叔那句“生他五六七八个”立刻自脑子里蹦出,卓策忽然觉得这念头挺不错。

    “嗳,那我们……”

    正欲“调戏”几句,只听旁边的妇人气急败坏囔道:“你这娃儿,说过多少遍,不要去扯福绳,扯断便不灵了!”

    墨琉槿无意投去一瞥,顿时凝了神色。

    小男童从棉袄袖口拽出一截红绳,笑嘻嘻的拉着玩儿,质地及编织款式,与掉落在废宅的那根如出一辙!

    她摸出个小布包,搁在桌上展开:“我在院子里捡到的,昨日问过丫鬟,并非章小姐之物,由于较短,我以为是不完整,如今看来,难道……。”

    他拎起一截红绳,快步走向母子俩,对比后急问:“从何而得?”

    “主城的南陵寺啊。”妇人详实道,“住持仁厚,每个月都会叫小弥僧编一些红绳,初八那天亲自开光祈福,免费送给昭州的幼童们,没什么要求,只不过数量有限,心诚些,早点去排队即可。”

    “祈福手绳……”他回到桌旁,蹙起眉,“宅子里还有个孩子的话,先前一系列的猜测,便要推翻重演。”

    须臾之后,两人相视一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沉重。

    “如果真是这种情形,那么……”

    齐齐起身,飞快往门外掠去,小伙计一惊,追在后面高呼:“客官——”咚!一锭银子准确抛进怀里。

    瞪着满桌子几乎没动的佳肴,小伙计用力咬了下银角,叹道:“有钱,就是任性!”

    他们返至死者落河的那片土坡,这回未流连于外围,而是领着数人,朝密林深处前行。

    “此处地势高,但因为临水,土壤松动,大家需格外留意脚下,一旦发现塌陷的坑洞,即仔细查看,勿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大人!”

    众衙役分散而走,用刀鞘去拨开那一簇簇灌木丛,小心谨慎的探着路。

    日头逐渐偏西,头顶的茂叶越来越浓密,光线愈发昏暗,有种死气沉沉的寂静。

    墨琉槿俯身贴近一约半米宽的洞口,良久后,摇了摇头:“既然无力自救,想必是不可直视的深度,仅能靠辨气息,但距案发已过去至少两个日夜……”

    对于普通人而言,滴水未进,若再受着伤,只怕凶多吉少。

    卓策略一思索,抽出把短匕,毫不迟疑的在手心划下浅口,丝丝鲜血渗出,弥漫起淡淡的铁锈腥味。

    很快,伴随着一道尖锐且奇怪鸣叫,通体雪白、缀有褐斑的大鸟从天而降,刮起一阵冽风,吓得人们纷纷闪躲,惊呼一片,林间更是响起剧烈的簌簌声,是小兽们在四下逃窜。

    海东青目标明确,稳稳落至宽阔肩头,歪着脑袋,姿态亲昵。

    他抬起受伤的那只手,喂了一点血,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