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云蝎。

    她捕捉到两个重点词,心中有了数,尽量模仿起皇兄近侍的处事态度,冷冷道:“补救的速度,未免太慢,怕是想尝尝滴刑的滋味。”

    滴水可穿石,也能穿头盖骨,这是墨炎专门用来对付不忠无能之人的酷刑,比凌迟更加可怖。

    黑衣人闻言一抖瑟,完全相信此女不仅是西兖人,亦是炎王手下。

    “云蝎刚得知此事,立即交代咱们前来搜寻坑洞。”阴狠的三角眼转向卓策,迸出寒光,“若不是北邺那狗官忽然返回,岂会落入这般境地,现在只剩他一人,请您助我除掉,好在炎王面前将功赎罪,日后杜某定当倾力回报。”

    “成,按我说的做。”墨琉槿爽快答应,身形一晃,对调了位置,叮嘱道,“你使出全力,攻我命门,故意露破绽给他。”

    杜珲不疑有它,不再存着蓄势待发的心思,招招直奔要害。

    她连连后退,衣衫被划破,肩胛及双臂留下数道伤口,往外渗着血丝。

    余光内,那个男人正飞掠而至。

    不够,此情此景,还没激发出全部怒意,不足以将他推向丧失理智的边缘。

    她要借卓策的手,顺其自然灭口。

    拿捏着最佳时机,蓦地跄踉前扑,杜珲大惊,可手中的刀已然收不回,眼见着利刃即将刺穿白皙喉头——

    噗!大量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周遭草木。

    杜珲怔怔的,先是看了看斩断在地、犹握着环刀的手臂,继而僵硬低头,瞪着胸口那把削铁如泥的名剑,难以置信的瞠目,艰难蠕动着嘴唇:

    “你……”

    终究,“骗我”两字没能有机会吐出。

    卓策厌恶的抽回承影剑,杀手头目颓然倒地,绝了气息。

    墨琉槿漠然以对。

    容这一命,后患无穷,一旦对峙,势必会暴露她的意图,亦不能让其落入北邺手中,毕竟此乃本国细作,仍得注重大局。

    “琉槿!”他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子,满脸担忧,“还好吗?”

    她眼睑半垂,掩去眸底复杂的神色,轻轻道:“无事,有些累罢了。”

    “我送你去主城就医——”

    “不用,外伤而已。”状似无意道,“北城比较近,我休息一晚,上点药即可。”

    想想确实在理,卓策二话不说弯下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卓大人!”下意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