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眼尾亦沁着一点淡红,仿佛抹了胭脂般,颊边的青丝随着夜风轻轻飘拂着,斜斜睨过来时,迷蒙眸色令他的胸口莫名咯噔一下。

    这种陌生的感觉,不是头一回了,原因尚不知,但目前有一点能肯定,她真是喝多了。

    像是被传染了酒意,他耳尖也热热的,凶巴巴道:“还敢问我,不来成吗,你一个堂堂大理寺捕头,醉成这样,叫百姓们看到,影响多不好!”

    她眨眨眼:“我没醉。”

    “还狡辩!”他没好气道,“是啊,醉鬼都会说自己没醉,要不要给你找面镜子照照?”

    她哑然失笑:“我只是……”话说一半止住,低低叹息,“别管我了,郡主还在等着你呢。”

    “提那人做什么,一大帮仆从伺候着,出不了意外。”他一边毫不在意的随口道,一边解开大氅披上单薄肩头,又俯身为她系带子。

    衣袍犹带着好闻的温暖气息,一下子将她包裹住了。

    墨琉槿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怔怔出神。

    带子系紧,藏青色大氅完全盖住女子原本的衣衫,他满意极了,抬眸对上她直愣愣的眼神,狐疑道:“喂,该不会想睡了吧?”

    她没应声。

    “哎,先别睡。”他急了,伸手去搀扶,“忍一忍,这就送你回去。”

    被晾在一旁许久的陆言轻咳两声,以示存在:“卓大人……”

    “人是我大理寺的,带走了,后会无期!”利落消失。

    “……”

    目光从仍在不断晃动的布帘,移至对面那杯残酒,陆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呐呐的自言自语:

    “唉,没希望呢,幸好陷得不深……”

    一刻之后,小船靠岸。

    卓策发现,卫琉槿除了有些呆呆的、反应迟钝,其他还好。

    总体来说,称得上酒品颇佳。

    看来,即使喝醉了,稳重的性子亦没怎么变。

    嫌弃陪轿太慢,又不放心交给家仆,他道了句“冒犯”,单臂圈住清瘦身躯,足下轻点,挟着她跃上了马背。

    与先前不同的是,无法指望一个醉鬼保持平衡。

    遂当照夜疾驰起来,侧坐于前方的女子,便软软地、毫无保留的偎依进了他怀里。

    滚烫脸颊靠着宽厚胸膛,发间的簪子随着颠簸,发出轻微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