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琉槿轻盈跃上公堂书案,足踏桌面,提气腾至半空。

    衣袂翻飞,仿佛破风的利刃,青色光影中,一双冷白细长的手探出,那手触及木框边缘,稍稍一拨,只见庞然大物如被冽风卷起,硬生生往前打了个滚儿,自林县令头顶堪堪越过。

    长腿踢向左端,凌空呈现完美的一字马,沉重物体受力栽下,她随即张开五指一把握住,一同落地——轰!三尺见宽的牌匾竖立于堂中,震起阵阵浮尘。

    行至侧门的数人,相隔较远,只来得及将这短短瞬间收入眼底。

    方仵作:“……”

    徐寺正:“天哪……”

    秦小吏兴奋:“琉槿姐威武!”

    卓策望着那清丽单薄的侧影,绯色发带在脑后飘荡起伏,脖颈秀颀,脊背笔直,赫然是不输男儿的飒爽气势。

    加之她刚刚在县衙外那番言论,薄唇缓缓勾起。

    唔,他有点开始期待起日后的共事了。

    “好厉害的女娃儿!”

    “高手啊!”

    片刻的鸦雀无声后,围观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名差点造成更大灾祸的衙役颤颤巍巍躬身请罪:“大人……”

    林县令扶着桌案缓了会儿,心有余悸的拭去额际冷汗,摆了摆手:“去去,赶紧唤人来重新挂上,钉牢一些!”

    嘱咐完,径直来到墨琉槿面前,深深一揖:“多谢捕头大人相救。”

    人不可貌相,彻底的心服口服。

    这时,官差上前请示:“崔氏昏厥,泼醒杖刑,亦或先收监?”

    按律法,危及朝廷命官者,是要予以问责的。

    林翰瞪着脸色蜡黄的老妇,伤脑筋的揉了揉眉心,终究长叹一口气,低声道:“唉,收什么监啊,别囔囔,送回家吧,哦对了,顺便请个大夫。”

    闻言,她不由抬眸,多瞥了对方一眼。

    后堂,徐祺等人于侧房等候。

    内室地面,铺了条毯子,依次摆放着绳索、弯刀,以及一个纸包。

    卓策端详着麻绳上那几截染血的部分,伸手搓过褐色凝固体,捻了捻指腹,又凑到鼻尖轻嗅,末了,招呼身后的女子:

    “你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