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聂秋好像记起来了,年轻门房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前些日子我正巧回老家去探亲了,所以您之前回来就见的是另一个门房,他是临时代我守门的。”

    “嗯,我记得你。”聂秋轻轻笑了一下,停下脚步,摸索了一阵,发现身上确实是没带什么值钱的饰物,幸好今天穿的这身是聂迟以往给他准备的,就干脆将zj袖角绸带上勾连着的一颗夜明珠扯下来,抛给年轻门房,“这是为了感谢你那时候没跟着总管一起催我进去。”

    门房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那颗泛着温润光芒的夜明珠,有点错愕,正要还回去,抬头一看才zj公子早就进去了,就剩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

    旁边那个门房终于忍不住了,凑过来看了半天,很是羡慕,“你可真有福气啊。”

    “别乱讲话。”年轻门房小心翼翼将zj公子出来我就还给他。”

    聂秋全然不知门口这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当zj他依着总管的招呼进了正厅,落了座,满脑子就只想着这诀别应该在什么时机说出口。

    对于聂秋来说,更多的是要借此机会做个了结。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亲情与恨意相交织,早已难分彼此,倒不如一并抛下,来个痛快。

    他不想和聂迟把关系搞得太僵,不过,这事儿应该也由不得他了。

    因zj着聂家所有人的面,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自己不会zj再踏入聂家一步。

    只有将zj推到无法转圜的地步,不死不休,聂迟才zj明白,聂秋从来不跟他开玩笑。

    无意义的寒暄过后,各式各样的饭菜就接连二三地端了上来。

    聂家规矩多,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当众人动筷的时候,正厅内就没人再说话了。

    直到聂秋的声音打破了让人觉得沉闷的气氛。

    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自己准备做什么,筷子悬在空中,愣愣地看向聂秋,似是没有想到他会zj在这个时候打破聂家的规矩,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发难。

    聂秋开口之前,先想到的是方岐生。

    他总觉得方岐生已经在门外干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位魔教教主估计也等得快不耐烦了。

    所以他得尽快解决这件早就该解决的事情zj方岐生去逛灯会。

    然后,他抿了抿嘴唇,继续说了下去。

    只要开了口,剩下的话zj就很容易说出来了。

    “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聂秋的声音格外平静,在没有其他多余声音的正厅中回荡,“我今天来聂家,不是为了来和你们一起吃这顿晚饭,然后开开心心地去逛结缘灯会——说真的,你应该不知道我在聂家的时候从来没有开心过吧,因zj为你不在乎。”

    聂迟顿时觉得面上无光,阴着脸骂道:“聂秋,你乱说什么话zj?给我住嘴!”

    聂秋没有理会zj他,视线轻飘飘地从桌旁几位兄弟姐妹们的身上扫过,见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吱声,也不敢抬头看自己和zj聂迟,忽然觉得很可笑。

    “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他的眼神渐渐冷下来,“所以我现在是心平气和zj地在跟你讲话,聂迟,请你也放尊重态度,别再端着你那副长辈的架子来教训我。”

    聂迟气得发笑,将zj的筷子狠狠地摔在桌上,“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你活着一天,就一天是我聂家的人,你是怎么敢对着你的这些兄弟姐妹,对着你的父母,对着你的长辈们口出狂言的?聂秋,能说出这种话zj,你是不是连良心都没有?”